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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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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說是一個女的可以分配三到四個男人,報復古代男人一夫多妻制貶低女人的可惡行為?」 「我非怨女亦非天山姥姥,用不著采陽補陰,多謝,不送。」回頭辦案。 「喂喂喂!哪個檢察官像你這麼賣命來著?順利考上公務員就該盡盡公務員的義務——」 「我是在盡義務。」 「這哪是義務!所謂公務員的義務才不是你這樣。」 「要不是哪樣?」 「呵呵,這你可就問對人了。」施逸倫清清喉嚨:「真正的公務員是上班遲到,下班準時,能提早最好;中午休息時間作作運動打打混,下班參加土風舞之類的社團活動,享用公家福利不盡,視民眾需求於無形——多輕鬆、多悠閒、多愉快啊!經濟不景氣的現在,大家一古腦兒搶破頭也要考上公務員,為的就是這個。」 「我的天啊那你去考個戶政人員就好了,幹嘛跟人家摘錄取率百分之六不到的檢察官啊!」嘔死人!占了一個名額,說不定也因為這樣擠下了一個真正能辦事的。 「檢察官的薪水高嘛。」施逸倫的笑容很甜,甜到不知民間疾苦、百姓餓得快死還問為何不吃肉糜。「人家台大法律系畢業,總不好去當個小小的戶政人員,說出去多丟人。」 何夭夭覺得頭痛,難怪案子愈辦愈多…… 「去不去?」 「等我能昧著良心虛領納稅人的錢再說。」現在的她良心未泯。 「像你這樣認真辦案遲早過勞死。」早她一期的施逸倫忍不住倚老賣老。「這些繁重的工作交給男人去辦就行了,我們女檢官在地檢署用不著大努力,身邊那麼多人願意幫忙——」 「那是你,長得漂亮又會撒嬌,當然做什麼事都很方便。」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施逸倫嬌笑,「你也可以啊。」 「謝了,我還是自力救濟。」天助自助者,她深信不移。 「你真的不去?那麼好的機會,也許能相中你的真命天子。」 「不必。」 「女人的青春有限,賣命給工作,除了男人婆的封號和魚尾紋之外什麼都得不到。你辛苦辦案上頭覺得你多事,下面當事人又覺得那是你應該做的,裡外不是人,你幹嘛——」 「不送。」再聽下去她會發瘋,如果每個人的心態都是這樣,她不敢想像這個社會會成什麼樣子。 「小何,不去真的很可惜耶!」 「再見!」 叩叩! 又來一隻虛領公帑的——「哪只——江明磊?」 「打擾了嗎?」江明磊看看施逸倫,不忘投以向來能讓女警們昏眩愛慕的101號笑容。「你好。」 「你好。」施逸倫好像被蜂蜜抹了眼,直盯著他。 這男人長得真好看——「難怪你不想參加聯誼,原來已經有白馬王子,真是看不出來,小何,沒想到你惦惦吃三碗公,有這麼一個稱頭的男朋友。」真是讓人嫉妒呀,她還是單身,真羡慕。「你好,我叫施逸倫,是小何的同事,很高興跟你——啊啊,你幹嘛推我,男朋友借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你擔心他移情別戀嗎?我才不會奪人之——」 砰!大門隔離吵死人的吱吱喳喳。 何夭夭像打了一場仗似的貼在門板上氣喘如牛。 「我的媽!打一場官司都沒這麼累。」低喘換幾口氣,何夭夭擦擦汗走回辦公桌。「找我有事?」 「是你找我吧?」江明磊好笑地說,「你在電話中說有事要問我。」 「啊,對,是我打電話找你。」忙昏頭了。「依稀記得我半個月前已經發函請你幫我調查一件案子了吧?」 「是有這回事。」 「半個月過去,敢問閣下,調查報告在哪?」她朝他攤開手掌。「拿來啊。」 江明磊苦笑。「如果我說沒有,你會對我怎麼樣?」 「如果我說我會狠狠扁你一頓,你會怎麼樣?」 「我會告你襲警。」不愧是何老家的朝天椒,火辣得很。「你也知道,一般來說,調查案件沒有一個月以上不會有回音,你不能要我壓下其他案子只查你的案子。」 「你知道我手頭上有多少案子懸而未決嗎?」隨便抓就一大把。「你還這麼會拖!」 「不是我拖,你也知道刑事局負責的案件很複雜,尤其現在民眾不知道打哪來的消息,皮包不見這種小事情也跑到刑事局來備案,就像消防員也開始當起抓蛇專家一樣,我們的業務變得更複雜。」 「那也不幹我的事,楊洛的工作也不少,他就不像你這麼拖拉。」 楊洛——「嘿嘿!說到我那個哥兒們,我都沒問你,你跟楊洛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何夭夭不明所以的回視他。 「別裝傻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何夭夭會沒事對一個人放矢發火,除非是天下紅雨,能惹火你的,不是說謊的犯人,就是不誠實的受害者,楊洛哪一個都不是,偏偏就能讓你火力全開,傷及無辜。」 「你想知道什麼?」 「你對楊洛——是不是有意思?」 神明雖在天,人間盡紛擾就是因為有他這種好生事端、沒事找閒言閒語傳的無聊人士,這個社會才會這麼混亂。 「我常常要你幫我調查案情、要你到我辦公室來,你說,我會不會也是因為對你有意思,想看見你,一解相思之苦才這麼做呢?」軟呢細語下的冷劍暗刀,江明磊不是要等中箭才知道自己性命堪慮的白癡。 「嘿嘿……當我沒說。」 「外面又在傳什麼瘋言瘋語是不是?」 「怪也只能怪你和楊洛吵得太厲害,像上輩子的仇人一樣,我在刑事局這麼久,沒見過像你跟楊洛吵得這麼凶的一對。」 一對?「一對?」何夭夭的眼睛突然一亮,媲美千里眼。「一對?」 該不會又踩到她的地雷吧……她的表情怪得讓人膽顫心驚。「好好!不是一對。只是我不明白,你跟楊洛有仇?」 「仇沒有。」氣倒不少。 「沒仇幹嘛這麼沖?」他還是不明白。「楊洛跟我說你告訴他五年前你們見過。」 「見過兩次。」可是他一次都沒記得,氣死她也。 「就結仇了?」 「結怨,沒有仇。」還要她說幾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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