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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哪裡不——」

  「你是來報告調查結果還是來調查我的?」

  「這個嘛……嘿嘿,我只是好奇,這五年來沒見過有人能跟楊洛吵得起來,你是第一個。」

  「五年來?」

  啊!江明磊打自己嘴巴一下。「沒事,我去辦案,儘快給你報告。」二話不說,溜!

  「慢、著!」沒有人能在讓她生疑的時候全身而退。「回來,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五年來?」

  遲了一步,扼腕啊!差十公分就能奪門而出。

  「給我從實招來!」包青天拍案喝道。

  堂下受審者垂頭喪氣轉回來。「就是五年來啊……」

  「你的說法像是——五年前的他跟現在的他不一樣。」是她多心還是多疑?但直覺告訴她江明磊的說法很奇怪。

  「你應該到我們刑事局。」江明磊苦笑。「我們很缺問案的人材。」見縫插針,她火爆歸火爆,腦子還是很清楚。

  「少跟我扯爛汙,怎麼回事?」

  「這是楊洛的私事,我不便多說。」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你的意思是說楊洛因為某件事的緣故才變成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

  要死不活的鬼樣子?這女人說話就是這麼不知道婉轉。「……可以這麼說。」他斟酌字句。

  「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論敏銳,江明磊也不遑多讓。

  只可惜撞到鐵板。「不幹你的事,我知道就好。」

  「不過說真的,你對楊洛抱持什麼想法?你不是那種沒有理由就會跟人杠上的人。」

  「說不定我變了。」

  「哈!除非日出西山、天下紅雨,你會變?哈哈!」對岸五十年不變的宣言也比不上她難移的本性來得讓人信服。

  「想死嗎?」

  笑聲乍收,低頭認錯。「我住嘴。但是可以請你透露一下——只要一點點,為什麼特別針對楊洛?」

  「你想知道?」

  「當然。」想得要死!

  「不告訴你。」

  閻王身邊的女判官——

  楊洛終於明白何夭夭為什麼有這種封號。

  「又是你。」算一算,今天是他這個月以來第十次在案發現場遇見她。

  「是,又是我。」這是什麼口氣?好像她很惹人嫌似的。「怎麼?不高興你走啊,法醫又不是只有你一個。」

  「我沒那個意思。」

  「你的口氣就像有那個意——」不說了,免得他又指著她鼻頭罵她妨礙他老兄的公務。「做你的事去。」

  楊洛挑挑眉,看她突然轉身跟出勤員警詢問案情,忽地想起江明磊說她辦案作風改變之類的話,現在才有多餘的心思去想。

  的確,這幾次她完全沒插手沒插口,安靜得嚇人。

  這算是——反省後的改進嗎?就一個心高氣傲的知識分子而言——

  他看過的檢察官太多,對於命案的處理有把推理小說的專有名詞搬出來用的新進檢官;也有自以為比法醫還行的資深檢官;沒長進的多過牛毛,何夭夭的改變反而顯得突兀。

  也許,之前對她的態度抱持偏見是他有錯,但那只是也許而已。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誰知道她會不會是下一個賣弄術語、實則胸無點墨、不食人間煙火的資深檢官。

  「依你的判斷是自殺的可能性高還是他殺?」恍惚問,何夭夭的聲音飄進他耳裡。

  「你老毛病又犯了。」

  「我以為你已經作完初步勘驗。」難道她誤會了?「我注意到你手上的動作停了,以為你這部分已經弄好,還沒嗎?」

  「改變作風是因為我嗎?」

  「什麼?」

  「你之前很呱噪。」

  「你是想誇我還是損我?」老是說不到三句話就想惹她發火,直一的跟她八字犯沖,命底相克啊!

  「我沒——」

  「那個意思?」她替他接下去。「但是聽在我耳朵裡就是有那個意思,不要說我誤會你,是你自己的表情動作跟口氣讓我有這種感覺,冷著一張臉用像冰塊一樣的語氣說話,不要說你沒有惡意什麼的,就算是讚美,用這種口氣說出來,聽進對方耳裡也會覺得你在損人。」愈想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一股委屈跟著抱怨冒上心頭。

  低低的笑聲逸出楊洛的口。

  「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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