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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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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分成兩派,向莞和商凡庸在客廳咬牙猛嗑財務報表及商業資訊;坐在飯廳的向若眉和單行書則是一派優閑品茗下棋。 托最近日本漫畫引進之福,圍棋成為另一項熱門的遊戲,可惜她家女兒不爭氣,寧可把精神花在工作上,也不願孝順一下撫養她長大成人的老媽,陪她下下棋,害得她平常只能擺擺棋譜自我安慰,直到某日發現女兒堅稱只是好朋友的單行書有一手好棋藝。 在臺北找不到棋友的單行書自然樂於與向若眉對弈,再加上向莞常常以他一人獨居為由拉他過來吃晚飯,日子久了,變成一種自然而然的習慣。 「六十五目半,我贏你一目半。」 單行書淡笑,分開黑白兩色的棋子。 「什麼時候才想拿出真功夫下棋呢,年輕人?故意輸掉一兩目,還必須輸得自然,不覺太為難?」 分棋的手頓了下。 他發現向莞的精明來自何處了。 「敬老尊賢的人是愈來愈少了沒錯,不過我還很年輕,不必讓我。」 「抱歉。」單行書老實承認,並不矯情。 「真覺得對不起我就認真下。」 「是。」乖乖聽命,重新開啟新局。 相較於這邊的優閑風雅,客廳這邊喝咖啡的兩個人就很銅臭—— 「這是京淩的公司組織章程,那疊是各部門財務報表,這份是京淩五年來財務報表總整理,還有那堆資產負債表——」 「先讓我看完這一份再說。」好苦命,回家以後還要工作。 「明達那部份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兩個禮拜之後就要轉戰京淩。如果不先瞭解內部狀況,怎麼玩?」 「是啊是啊。」向莞轉著筆玩,壓低面孔盯在成堆的數字曲線表上頭。 商凡庸卻在這時候分心,掃向飯廳對弈的兩人。 「喂,是誰叫我專心一點的?」說話的人反而分心。 「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指指棋盤上較勁的兩人。 「上個禮拜行書來的時候看見我媽在擺棋譜,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嗯……京淩企業的人事費用在固定成本裡所占的比例太高了。「還說覺得行書比較像她兒子。」反正她認了,母女倆走在路上也沒人以為她們是母女,就讓她去認個兒子好了。 「向媽很欣賞他。」會不會帶有丈母娘情結,看女婿是愈看愈有趣?「這很難得。」向媽不常對人表示好感的。 「我媽也很欣賞你。」 「向媽欣賞的是我不招惹你的明智決定。」 對桌的女上司抬頭。「你說什麼?」 商凡庸無辜地雙手交叉揮舞一陣,再看看單行書,一臉詭笑轉回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容許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介入你的生活這麼深?明達科技裡頭沸沸揚揚的流言,你打算讓它成真了?」 「那些流言又是哪位仁兄渲染起的?」美目不懷好意瞄瞄對桌仁兄。「不要以為行書不說,我就不知道。他是好脾氣才抑忍不發,我卻沒那麼大的度量。」 哎呀,被發現了!他這個秘書難得小小小小的樂趣耶。 「最後通牒,李成祿是最後一個,只要讓我知道哪又蹦出一個不知死活跑到他面前鬼吼鬼叫的傢伙——你就好死了!我一定會讓商爸商媽認不出你這個兒子。」 著實殺氣騰騰的威脅。 「女皇英明,怎麼可能不知道臣下懷的是什麼鬼眙?」這時候多點諂媚總是好的,至少死得不會太難看。「想放棄你的女強人計畫了?」 「當然不。」 「兩者兼顧?」太貪心了吧,這位小姐。「魚與熊掌是不能兼得的。」 「你認為我沒那本事?」 「當然有。」他又不是找死,怎敢說不。「只是你有這個意思,單行書不一定有那份心思。他老兄簡直是柳下惠轉世,經過近千年的修鏈,坐懷不亂的功夫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小生佩服。 「是啊。」挫敗托顎。唉,資產負債表都看不下去了。 喪氣啊。她向莞不是誰的大腿都可以拿來靠著睡的,到目前為止他單行書還是第一個,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對他異樣的舉止,就他當事人壓根沒發現,呆頭鵝一個。 「什麼時候開始——」 「不要問我何時發現自己愛上他,我也不知道。」向莞打斷好奇意味十足的詢問。 「嘖嘖,到用「愛」這個字眼的地步了?」這位小姐陷入情網的速度比磁浮列車還快。「你確定不是一時衝動?」 「我什麼時候衝動過了?」 無時無刻。這四個字商凡庸悶在心裡,怕死所以下說。 「你應該很瞭解我,我不會掩飾,也學不來……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很好,非常輕鬆自在,我喜歡這種感覺。」 「也許你只是把他當哥哥——」 「我有你這個老哥就行了,再多也不要。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什麼叫動心?什麼叫愛上一個人?」 「我完全感覺不到你對他的愛意。」人家不是說女人一遇到戀情就會愈變愈溫柔美麗? 但眼前女上司仍然潑辣有餘、溫柔不足。 「廢話,你又不是他,我讓你知道我對他的愛意有個屁用,」她現在要頭痛的是如何在不嚇到他的前提下說出她的感情。 而且——讓他接受,也愛上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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