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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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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還聽說她跟公司某位系統工程師打得火熱,八成是故意挑起他的護意。 一開始他是這麼想沒錯,但流言甚囂塵上傳了兩個多月不見消弭,這就讓他不得不擔心是不是真的。 曾參殺人喊了三次,曾參的娘不就緊張地翻牆躲起來了嗎? 不不,他不是曾參的娘,他只是關心員工,擔心美麗的向羌受流言所累。 總經理出現在八竿子都難打得著的系統部門,在場工程師心知肚明此尊降臨目的何在,極有默契看向流言男主角,無聲回應總經理大人未出口的疑問,「單行書?」 聞聲回頭。「總經理。」溫文的臉已經沒有任何意外驚訝,顯然習以為常。 外患尚未現身,內憂陸續找來,第幾個人他都數不清了。 這些身居要職的男人工作不忙嗎? 「你給我——」 「到會客室談好嗎?」單行書打斷他,已經習慣將三樓會客室當作戰場用,認識向莞之後,他像是走進異世界的戰士,不時得面對身份地位高出自己許多的男人上前叫囂挑釁。 剛開始還不太能適應,但接二連三累積經驗值之後,他也抓到些訣竅。 功成名就的男人最怕丟臉,就算他動怒厲聲說出尖銳的話,這些人事後也不敢作聲,一方面是礙於公司還需要向莞,怕觸怒紅顏傷和氣:一方面是怕自己敗大遠吠丟臉,只會在小地方作手腳報報老鼠怨。 他一介小小工程師,工作內容鮮少與決策單位主管有交集,要構陷還必須攪盡腦汁思量,所幸截至目前為止尚無人想出辦法。 隨著等級提升,單行書在必要時候也會厲色不饒人,溫和的性情逐漸被某人帶壞,他很清楚,卻寧願藏在心底。 不想困擾她,也不想她為了消弭流言和他遇上的小麻煩而疏遠他。 對於向莞,單行書總是心緒紊亂,很難厘清。 「總經理想談向莞的事吧?」 「呃……沒錯!」主導權被奪讓李成祿愣了下,隨後想起地位差別,怒聲。 「給我離她遠一點。」他幹嘛氣弱?這傢伙只是尾小小的工程師,算老幾! 除了商凡庸之外,每個找上他的男人開頭都是這句話。 「我跟向專務只是朋友。」這句話說得都快熟爛。「總經理大可放心,如果還有疑問,不妨親自問問向專務,相信她會給您更確切的答覆。」 被搶白一陣,李成祿惡瞪他。「你是什麼東西!這種事還用得著你教嗎?」當他白癡啊! 「既然總經理清楚,又何必找上我?」 「如果能問她,我還用得著來找你嗎?」一張臉不知該擺哪裡。該死!在公司除了上頭幾尊老公仔標外,從來只有人怕他,沒有人像這傢伙那麼大膽敢頂撞他。 「你你你——你給我記住!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敗犬似的吠聲意味著戰況接近尾聲,單行書幾乎是歎氣了,說出以往配合對方的順應: 「我知道。」 碰!會客室的門再次成為敗者出氣簡。 頭疼哪……往後還會有多少人找上他?終於明白那日商凡庸賊笑的表情是為了什麼,忍不住懷疑商凡庸是不是為了替自己省些麻煩,暗地散佈謠言陷害他成為眾矢之的? 這些找上他極盡挑釁輕蔑的社會高階份子,可曾想過自己是向莞的什麼人?是以什麼資格向他喊戰? 愛慕向莞就應該當她的面坦白告知,何必在背後一群人搶個你死我活還下一定能得到佳人青睞? 是拉下下臉說「愛」這個字嗎?但不說,對方怎麼會知道? 這些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他們應該比他更清楚才是,為什麼做不到?還是認為先說「愛」的一方是感情中的敗者,傷他們自尊? 「我也是其中一個,又有什麼資格評斷?」雖然理由不同,說不出口的行為是一樣的,沒什麼差別。 如果哪天有人捨棄這份高傲無益的自尊對向羌表明心跡……無奈的心緒思及此,更抹上一片黯淡。 他知道她的追求者不乏良好的家世、才能出眾的商界菁英、豪門子弟,所擁有的條件好過他何止千百,只要勇於坦白感情相信必能得佳人芳心,不像他——「唉……」 不像他,只能當個朋友。 單行書並不後悔三十二年來平淡如水的生活與平凡無奇的成就,只是有點遺憾自己只能站在朋友的角色在她的真命天子出現之前替他呵護這朵盛開中的豔麗花朵,讓所有人都能觀賞她的美麗。 總有一天會有個懂花憐花的人摘下她細心照顧的,他知道,同時也清楚那個幸運的男人不會是他。 她是如此出眾,他又如此平凡。 單行書內心強烈排斥「自卑」這個難聽的情緒名詞,他只是有點—— 自慚形穢而已。 向家母女的蝸居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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