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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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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大哥的耐心一向異于常人。」 展厲言眯起黑眸,覺得親弟的話暗含別的意思。「異于常人?」 展謹行執扇輕敲後腦勺,像在跟自己說話:「也許哪天我可以找秋雨試試拿天地當床被的滋味——啊啊,我可沒說大哥和未來大嫂光天化日之下親熱哦,只是有情人總有情難自禁的時候,我和秋雨偶爾也是——啊啊,大哥你的臉怎麼紅……紅了?小弟說錯什麼話了?要是說錯,你可得原諒小弟心直口快啊!小弟一向不懂怎麼漫天扯謊的,哎呀呀,大哥怎麼臉愈來愈紅……」 展厲言不自在地咳了幾聲,冷眼瞪向愈來愈有膽子調侃他的弟弟。「我看你嘲弄人的本事挺高。」觀察一陣子,他發現謹行腦袋靈活、口若懸河,天生就是塊從商的料子。 或許再過些時日等事情解決後,他就能把莊裡泰半的事丟給他了,好讓自己圖個清閒。 「呃……」背脊一陣發冷,展謹行警戒地瞅著兄長。「大哥在想什麼?」 「你不是說楊總管和柳叔找我?」 「嗯……是。」分明有詐。直覺地,他如是想,但就是看不出兄長腦子裡在打什麼算盤。 論口才,他自信不輸安靜少言的大哥;論城府沉深,他就不敢在魯班門前弄大斧,徒惹笑話了。 「叫他們到書樓見我。」 「是,大哥。」他急應。 愈想愈覺得頭皮發麻,還是快快走人為妙。 「等我,我去去就來。」展謹行彎身親吻心上人白淨的額角,笑著離開牡丹園。 隨著婚期接近,兩人的濃情蜜意愈甚,羨煞旁人。 笑眸目送心儀的男人消失月洞門外,杜秋雨秀麗的芙蓉面頹喪染上輕愁。 咦?那不是杜小姐麼?經過月洞門外頭的成瓊玖眼角餘光瞥兒園內涼亭中的人轉了個彎進來。 「展謹行人呢?」有她就有他,這對小情人鮮少分開過啊。「他人到哪去了?」 「成姑娘。」杜秋雨起身福禮。 「我不懂這些個禮數,你就不必這麼多禮了。」成瓊玖憨笑道,大家閨秀的風範讓她紅了臉。 「成姑娘……」 「怎麼了?」瞧她愁眉苦臉的。 「如果……如果你親近的人做出背叛你的事,你會做何反應?」 「咦?」 「啊,是我失言,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杜秋雨苦笑,緊蹙的雁眉仍然帶愁。 她看來怪怪的。「杜小姐——」 「我沒事的,不耽誤你了。」螓首輕點,她淡淡勾唇啟笑。 成瓊玖撫撫額角,想不透她為什麼愁眉不展,但人家都這麼說了,再留著也沒有意義,而且——耳尖聽到漸近的腳步聲,大概是展謹行來了。 「好吧,那我先走,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她講得很白。 「成姑娘……」愁容避無可避還是泛起紅潮。 「別在意,我就是這樣,話從不經過腦子,聽過就罷。」她笑應,轉身離去。 「啊,成姑娘!」 「嗯?」 「我……我會盡力彌補的。」 「什麼?」 「沒、沒什麼……」 成瓊玖搔搔頭,化身為摸不著腦袋的丈二金剛離去。 第八章 徐州,往南可達揚州,向東能抵青州,走北可到范陽,行西則能至洛陽長安,為東南西北通商會集地,街上的熱鬧自是不在話下;比不上洛陽長安,至少也能和揚州杭州相互媲美。 今兒個東大街商集一如往常人聲鼎沸,小販吆喝聲聲不絕,加上徐州最盛大的瓊飲會將要舉行,更讓平日已熱鬧的市集如今更加摩肩接踵,叫賣吆喝沸沸揚揚,一不小心便會與人撞個正著。 跟著展厲言一塊出來辦事的成瓊玖左顧右盼,一臉好奇。 來到徐州少說也已經四個月餘,她還沒有好好逛過徐州的街道哩。 感覺跟在身後的人氣時有時無,展厲言回頭,瞅見穿著男裝的纖細身子此刻蹲在一個賣玉的攤子前,聽那小販說得口沫橫飛。 他搖頭,走向她。 「姑娘啊,你可真有眼光,這玉扳指可是我跋山涉水、費盡千辛萬苦到涼州去搶買到的好貨色哪!瞧瞧這色澤光潤、綠碧盈然,道道地地的好貨啊!再瞧瞧這玉耳環,配你這貌美的姑娘正好,大大的好啊!」 「你眼睛瞎了。」成瓊玖看著玉扳指,神色嚴肅。 「啊?」小販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不美。」愈看這玉扳指愈覺得它很適合展厲言。嗯嗯…… 「姑娘怎麼這樣說呢?」雖然是實話,可真說了,他買賣怎麼可能做得成? 「我說啊,姑娘眉如柳葉、鼻若懸膽——呃,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我不知道一個人能睜眼說瞎話成這副德性。」她好驚訝。「你的口才真好。」她說的是實心話。 可小販窘紅了臉。「這個……那個……」 「這玉扳指怎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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