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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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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你是我的人;記著,你的身、心都屬於我。」在若蘭從身旁經過時,昊霆附在她耳旁低道。 「無禮狂徒!」年時從大喝,但才出手又被輕易擋下。 「住手,不許為難這兩人。」若蘭令道。 直到離去,若蘭沒再看昊霆一眼,當她坐入暖轎內被抬起的瞬間,她的淚才無聲地奔流而下。 ……忘?怎麼忘?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 昊霆沒有任何阻擋的行動,冷眼看著一行人護著八抬大轎遠去。 不阻止,只因還有事未解決。他轉過身,看向坐在「子夜」身上的德穗—— 這就是他還未解決的事。 京城近了,一步步近了;皇城近了,一步步近了。 北方的寒冷近了,近得已進駐心房不曾稍離;南方遠了,遠得就如那場夢,如那個奪了她的心、又奪了她身的人…… 「格格!?」驚喊聲劃破了冬日的靜寂,沉靜已久的馨蘭閣仿佛在這瞬間活了起來。「若蘭格格,真的是你……水雲終於將您給盼回來了!」水雲掉了端在手的盤子,直往馨蘭閣的月門沖去,跪伏在若蘭腳旁直啜泣。 「水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若蘭想拉起水雲,但卻連點力氣也沒有,她只覺得身體好乏。 水雲倏地抬起頭仰視若蘭。格格的聲音怎麼那樣沒精神、那樣沉靜?這真是格格、是她所熟知的那個調皮格格嗎? 才一抬頭,水雲立刻嚇了一跳——格格變得好憔悴! 「格……」 「皇上駕到——」 水雲才想問發生什麼事讓格格成了這副惹人心疼的模樣,就聽見了遠處傳來的傳報聲,她立刻拉住了格格的手往裡走,準備接駕。 不一會兒,皇上已進了馨蘭閣。 「皇阿瑪吉祥。」見到久未謀面、滿臉怒容的皇上,若蘭只輕福了福身,眼睫低垂著,未有任何情緒表現。 「你可回來了!」皇上一進門就直沖著若蘭怒叱。「你說說,看你對自己所做的事有任何辯解沒有?一個皇格格,竟做出這等抗旨逃婚的逆事!」 若蘭什麼話也說不出,一聲不吭地就跪了下來。 「請皇阿瑪降罪。」她低垂著頭,顯現出從未有過的沉靜。 此時,皇上可看出他這寶貝女兒的不對勁來。若蘭這丫頭打小就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雖說此次她的確做了生平最囂張的舉措,但他可不信她會這麼乖順地一遭怒叱即認錯;以她的性子,不作狡辯簡直怪異! 「若蘭丫頭,你耍什麼把戲?」 若蘭緩緩地搖了搖頭。「皇阿瑪,若蘭只求您能收回指婚的旨意,女兒已破身,不能再以此身獻侍第二個男人。」她無一絲情緒地說著,整個人叩伏在地。「求皇阿瑪再縱容若蘭最後一次,從此以後,請皇阿瑪就當若蘭是死了吧。」 破身!?「你把頭抬起來,看著我說。」皇上抑著怒,沉聲道。 若蘭叩在地上的頭緩緩抬起,平靜無波的眼眸直對著最寵疼她的皇阿瑪。 「懇請皇阿瑪收回指婚的成命,從此以後就當若蘭死了吧。」 皇上審視著若蘭,想不到他這頑皮刁鑽的女兒出一趟宮竟變了個人回來,除了從未在她身上有過的失魂眼神外,她整個人也憔悴得找不出往日的活潑氣息。 若蘭慘淡憔悴的面容深深使皇上動容,心中那股怒氣早消去大半。 唉,打從這小丫頭出生以來他就拿她沒轍! 「指婚一事不必你說,豫親王府的祈燁貝勒朕已指了另一名皇格格——曦甯格格予他。」想起曦寧與祈燁一段佳緣,皇上在心底還是忍不住開心,而他本也就打算待若蘭回宮時再替她擇選另一佳婿,只是想不到—— 「至於你,你給朕把那破你身男人的名字說出來!」 「回皇阿瑪的話,若蘭並不知他是何姓名。」 「你——」若蘭的話又惹起了皇上的怒氣,他直指著若蘭怒道:「你是不打算說是嗎?好,既然你這般作踐自己,那朕明日就隨便給你擇個男人便是!」皇上怒極,轉身便要離去。 「皇阿瑪!」若蘭大喊,跪爬著追上皇上,兩隻手緊拽住他的龍袍。「若蘭只求您當女兒死了,請別再折磨若蘭了……」此時,她再也禁不住淚,慘白的一張臉全染滿了淚水。 她心知皇阿瑪雖疼她,但一個女孩兒家的貞節卻非三言兩語即可帶過,此番她已非處子身、又不肯說出破她身的男子為何人,皇阿瑪震怒是可想見。而皇阿瑪此時撂下的話也極真,真有可能在明日又再為她擇個額駙! 「若蘭求您了……皇阿瑪……」說著,若蘭直往地上磕頭,一次又一次地猛力撞擊著地面。「若蘭求您了……求您了,皇阿瑪……」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無論用什麼方式都一定要守住自己。 這突來的舉動嚇壞了在場所有的人。 「格格——」水雲立刻跪伏過去要阻止若蘭,但想不到根本拉不住她,就見她不斷地往硬石地磕著頭,額頭的鮮血都印滲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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