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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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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傷腦筋呀……」荊無極一副拿他莫可奈何的模樣。「看來,若不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你是不打算讓我耳根清靜了!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你對她好……是因為愧疚嗎?」他直截了當地問。 劍眉微微一挑:「愧疚?我的腦子裡沒有這兩個字。」 寒江忍不住蹙眉:「那麼……我想知道你會不會再一次犧牲她。」 片刻的沉寂後,荊無極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淡笑,眼裡流露短暫的憐惜,隨即掩去,目光望向遠方悠然道: 「不會了……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不懂!她真的不懂!事實上,她完全給弄糊塗了! 梁善福困惑不解地望著坐在她前方,身著一襲白衣的男子。 她住進聖月宮已數日,而他——荊無極,祭蘭國國師、也是她的師父,什麼事情也沒要她做! 那些他所說的,關於身為聖女資格的試煉與鑒定呢? 此刻,他們身處之地是聖月宮內一處以綠洲辟成的花園,園裡植有沙漠中難得一見的奇花異卉,周圍清泉環繞,泉聲淙淙、花香四溢,散漫著一股清涼,完全滌去沙漠白日裡慣有的襖熱。 石桌上擺著珍果與香茗,但她卻無心品嘗,只是拿眼瞧著他,一邊想著王兄說過所有有關於他的事情。 他體內流有一半波斯民族的血液,那雙墨藍眼瞳便是由此而來;父親雖是中土人士,卻被破例攉拔為察蘭聖月教主事,而他更是不遑多讓以少年之齡繼掌其父之位。 年紀雖輕的他,行事果決手段淩厲,個性深沉內斂,可以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王兄要她提防他,雖名為師徒,但任何人在他眼裡皆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隻棋子罷了! 她並不遲鈍,心裡可以明顯感覺到主兄很不喜歡荊無極,隱藏在表面的和諧下,是無可錯認的敵意與角力,然而王兄卻仍是將她擺在他身邊,她也是王兄的一隻棋子吧? 王兄與荊無極,兩人與她都有著親密的關係,一是血緣、一是師徒,然則他們都各自有自己的打算,她的存在是他們暗裡鬥爭的一步棋,那麼她呢?她該靠向哪一邊? 八年前的一場大火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該只是個障眼法吧?畢竟當年她可是差點死於一把匕首之下,而非是一場祝融!到底是誰要殺她呢?又是誰及時救出她? 哎呀!愈想頭愈痛,怎麼會這麼複雜呢?就算是鏢局裡的事也不曾讓她這般傷腦筋! 怔怔地發著呆的她,沒發覺自己的眉頭已在不知不覺間蹙攏,直到一道溫雅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 「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眉頭都糾成了一座小山。」 荊無極隱含淡淡笑意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 梁善福眨了眨眼,趕緊拉回遠揚的思緒:「沒、沒什麼……我們還要在這裡坐多久?」 這樣與他面對面坐著,什麼也不做,光看著他那一張俊,美得令人迷眩的容顏,她實在愈來愈坐不住! 走鎳數年,遊歷過不少地方、也見識過不少人,他卻是她;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有這樣的師父,當年她對他該是非;常仰慕崇拜吧! 想也沒想地,她很自然地脫口問道:「十歲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算是個好徒弟嗎?」以前的事對她而言雖是一片空白,但並不表示她不好奇,能不能尋回以前的記憶她也不是很在乎……但就是想知道他和她以前是怎麼相處的。 荊無極定眼望她,藍眸顯得有些朦朧,而後笑道: 「你是個很有資質、也很認真的學生,我教過的事你總是一學就會,是我最得意的徒兒。」 聽到他的讚美,她心頭莫名一陣歡喜,可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的笑意不覺斂下些許。「那……那麼銀霜……姐姐呢?」 話說出口後,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問了什麼,臉蛋驀地一紅。 「銀霜?」他抬高一邊眉毛望著她,神情似笑非笑。「怎麼問起她來?」 「沒、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她訥訥地回道。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突然問起銀霜,只是……她對自己的敵意好像很深,那敵意並非全然與聖女之爭有關。 「你與銀霜雖是姐妹,但卻不親。」荊無極淡淡地道。「一直以來,你們是彼此最大的競爭對手。在競賽場上,為了取得勝利,姐妹之情振不上用場!」 梁善福愣了一瞬。他這是在暗示她不必念及手足之情嗎? 「那你呢?你站在哪一邊?」她直覺問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答案對她很重要。「我和銀霜都是你的徒兒……你希望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像是已料到她會這麼問,他笑著道:「這還需要問嗎?若不是你,我這國師的位子還能坐得下去嗎?」 「是嗎?」梁善福輕聲喃喃。他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是真是假,事實上,她不認為他是一個能讓人威脅的人。 「那麼……以前呢?」她接著問道。「那一次競賽你也希望是我贏嗎?」 她並沒有想很多,只是直覺地說出口,卻不知道這個問題帶給他多大的衝擊。 修長的身子瞬間僵了一下,藍眸倏然一黯,但這都只不過是刹那之間的事,在梁,菩福還來不及察覺到什麼時,隱逸無蹤。 「那一次你贏了,只不過一場大火讓你失去了聖女之位……」仍是一臉溫雅的笑。「王上沒告訴你那一夜發生什麼事碼?」 梁善福搖頭。「他也只提到那場大火,但我知道與那無關,我的義父——當年救了我的人,發現我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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