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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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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神渾沌地過了幾日,直到此刻,梁善福方覺自己清醒了些。 發生一連串的事情讓她措手不及,雖尚未習慣冰月公主這個新身份,但她明白情勢已往她不能回頭的方向走去。 抬眼一望,宏偉的神殿矗立于黃沙之上,背後襯著廣大無雲的沙漠晴空,這便是聖月宮? 開啟的官門前已有數名聖月教教徒恭候兩旁,忽地,一抹白色身影徐步踏出官門,朝她走來,隨身護衛寒江緊跟在後。 沒想到他會親自在門前迎接,梁善福有些詫異,雙眸緊盯著他,愈看愈覺得這張臉好熟悉。是啊……他對她而言並不算是陌生人,他曾是她的師父呢……咦?怎麼連他身後的男子也仿佛似曾相識…… 「這位是我的隨身護衛寒江。」溫柔的嗓音道出她心中疑問,帶笑的眸直望進她眼裡。「冰月公主,裡邊請!」 梁善福微愣了一瞬!他、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收回視線,暗自穩下變得急促的心跳,她微低下頭趕緊走進聖月宮。 繞著彎彎曲曲的宮內走道,梁善福一雙濃眉不覺愈往眉心靠攏,這地方她好像很熱悉……她的腳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般,不受控制地朝西邊而去。 直至來到一處寢房前,她才仿似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眼前擺設明白顯示這裡是屬於男子的寢房……她……她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驚愕地抬眸,卻冷不防對上荊無極那雙深幽的藍眸。 「月牙兒,這裡是我的寢房呢!」荊無極饒富興味地看著她道。「你從前居住的地方在南殿。」 臉蛋微微一紅,趕緊轉過身朝他所指的南殿走去。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 走進屬於她的寢房,裡頭每樣物品皆一塵不染、擺置妥當,顯見已有人精心整理過,就連胭脂水粉發釵之類的,也一應俱全,著實看不出這裡已空置多年! 「這地方從來沒有改變過。」荊無極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除了你,沒有第二人住進來過。你長大了,總要一些姑娘家的玩意兒打扮打扮,我不知道該擺些什麼,若缺少什麼儘管吩咐下面的人。」順著她的眼光,他也看到了那些屬於姑娘家的東西。 他話裡的溫柔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她的師父……可師父會這麼跟徒兒說話嗎?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我……很少用這些東西的……荊國師不必為我費心準備……」 房裡只剩他們兩人,他的存在感更加明顯,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從前在威遠鏢局與一干男子相處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荊無極凝視著她的臉,玉般的肌膚透著自然的粉嫩,菱唇不點而朱,澄澈如水的烏眸……她的美已無須人工粉飾,確實是用不著那些玩意兒……當年那一刀所幸沒給她留下什麼後遺症。 見他目光灼灼盯視著自己,梁善福不覺又紅起臉來。說也奇怪,自從遇到他,她臉紅的次數勝過在威遠鏢局的八年不知多少,她從不知道自己如此臉薄。 趕忙說些話轉移自己的心神—— 「荊國師……」 「我們之間不必這麼生疏吧,月牙兒……」他卻截斷她的話,柔聲道:「從前你都喊我小師父……當然我也不介意你直呼我的名——無極。」 他的話讓她驚訝地瞠大眼!直呼他的名諱……這……豈不太過親呢?他們是師徒呀! 仿佛知她心裡所想,他靠近她,唇畔勾笑:「你我雖是師徒,但你可知一旦身為聖女,你便是我的妻,妻喚夫名乃天經地義之事。」 啊?梁善福驀然一愣!王兄並未跟她提及此事,但就算真是如此,她以為他屬意的該是銀霜,她並非看不出來他與銀霜母女之間的親密感……他是站在她們那一方的,不是嗎? 「你這張小臉寫著許多疑問。」他忽地抬起她的下顆道,嗓音更加低柔了些:「別急著傷腦筋,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荊無極一走出梁善福寢宮,寒江微帶冷意的質問立即在耳旁響起。 「我不懂你的意思。」輕易地四兩撥千斤,繼續往前走。 「你對她……太好了……無事獻殷勤非好即盜,實在令人不得不懷疑你別有居心!」他的個性硬直,說話也從來不拐彎。 荊無極停下腳步,抬眼笑睨著他道:「寒江,你這是對主子說話的態度嗎?」 「恕屬下僭越!」寒江板著臉回道,雙眸仍是直盯住荊無極,執意要一個回答。 「唉!只要扯上了月牙兒的事,你眼裡還會有我這主子嗎?」半謔半諷的笑意懸在唇邊,他轉過身繼續前進。 寒江仍是緊跟在旁。 「怎麼我對她好,你也不高興?」荊無極邊走邊笑道,輕鬆愜意的語氣顯示出他愉悅的心情。 寒江怪異地瞧了他一眼。這些年來不是沒見過他的笑臉,但他的笑總像隔著一層,並不怎麼真心,可現在……他是真真實實地笑著,跟隨他那麼多年,這樣的笑在他臉上並不多見! 儘管如此,他仍說出自己心中的憂慮: 「你愈對她好,我愈是害怕,怕你心裡又打什麼主意!」 荊無極聞言側過身,朝他露出一臉好不委屈無辜的表情。「你不相信我是真心對她好?唉,我難道真的那麼無情嗎?」 寒江不語,沉默是他的回答。 他知道他並非完全無情……只是……他的心著實讓人摸不清! 見他不語,荊無極忍俊不禁地抱怨:「寒江,我有沒有說過你的誠實真令人討厭!」 「到現在為止,沒有!」寒江一本正經地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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