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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春鵑倒了杯春茶,「小姐,喝口茶潤潤喉。」

  嗯!好茶,入口生津回甘。

  古鳳玉都還沒有把茶喝光,就瞧見當緣帶人進來。

  江總坤天印寬廣,鼻樑有肉,雖然鬢髮生灰,但走路姿態仍然穩健。

  「江總爺,請上座。」古鳳玉有禮的欠身,隨即讓春鵑送上茶飲。

  江總坤斜睨著她,神情輕蔑,「當扈呢?」

  「我們樓主正在議事樓與各管事商談議事,目前暫時不便接待客人,他特別交代我別怠慢了江總爺。」古鳳玉不以為忤,仍然笑臉迎人。

  「你又是誰?」江總坤這才正眼盯著她。這女人不簡單,始終眉開眼笑,面對不和善的人仍然可以不受影響,可見見識之廣。

  「她就是林師傅。」屋外傳來嬌聲,一名身穿粉色裙裳的女子隨即跨過門檻。

  林師傅?啊!是江桌雲,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麼稱呼她呢?古鳳玉看著踩進廳內的美人。

  他們都是姓江,莫非有親屬關係?

  「江姑娘,這麼巧。」

  「江桌雲是老夫的小侄女,前些日子在紅妝宴上勝出,只是接著就被你們隨意送個回禮打發,老夫這趟前來,還希望貴府給個交代。」原來這丫頭就是桌雲口中才高八斗的林師傅,女人怎麼可能讀書?八成是桌雲過度褒獎對方。

  「我們的接待給江姑娘這種錯覺嗎?那是我們當燕樓待客不周,關於這點,請務必給我們彌補的機會。」看樣子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古鳳玉可以感覺到江總坤是借題發揮,很難纏的人物。如果現在起了爭執,有損當燕樓的名聲,所以乾脆放低姿態,見機行事。

  「怎麼彌補?你又憑什麼代替當扈給承諾?就憑你是教書匠?」江總坤鄙視的撇開臉。女人除了傳宗接代,他實在不曉得還有什麼用處!

  他打定主意要見當扈,還有一件事要證明……如果那件事屬實,那麼他江總坤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放肆!她是我們未來的當家主母,什麼教書匠?江總爺,我們以禮待客,也希望你拿出身為客人應有的態度。」當緣護著古鳳玉。

  「當管事,沒關係。」古鳳玉笑著揮手,「對於長者,晚輩應該秉持謙遜,更何況我跟當扈的帖子還在印呢!」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照你們的說法,紅妝宴是耍人?!」江總坤怒目相視。

  「江總爺所言甚差,小女子榮獲在場所有師傅的賞識,自然也勝過各家千金,不是嗎?」幸好她當時多管閒事,否則現在誰倒楣?當緣這下不銜草結環也還不了這份恩情。

  重點是當扈,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作壁上觀,由著手下胡來!

  其實古鳳玉有感覺,江桌雲在當時對當扈的興趣不大,尤其傳聞當扈的長相可怕,所以她這次登門是迫于長輩壓力?這點還是未知數,至少她看不出來江桌雲在打什麼主意。

  「你冒名頂替師傅已經證明居心不良,當樓主是何等人也,怎麼可能容許你這麼放肆?搞不好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呢!」江總坤咬牙切齒的說。這鬼丫頭伶牙俐齒,不過他走遍大江南北,怎麼可能輸給她?

  「我打的主意不就是嫁個好良人嗎?難不成江總爺對我有什麼高見?或者江總爺自己打著什麼主意,就以為別人也打著同樣的主意?」

  「你……」江總坤語塞,沒料到被反將一軍。

  「啊!對不起,晚輩放肆了。晚輩當然知道江總爺大人大量,怎麼可能有這種齷齪想法?是晚輩失言。」雖然人際關係差,但是她很擅長這種以退為進的應對方式,光看研究室裡的大夥你來我往,就已經學會大半尖酸字語,揮了鞭子給蘿蔔,這更常見。

  馬個巴子!江總坤氣悶胸口,怎麼出都不對。

  「總之,我今天要見的就是當扈。」

  「當然,當初是我們千里迢迢邀請江總爺前來,我們樓主一定也有事想與江總爺商議,但是今兒個真的不巧,還是改天我們設宴,就選金雲閣,江總爺意下如何?」古鳳玉語氣緩和的說,畢竟這時候不宜撕破臉。

  「好,就明天。」江總坤眼見當下討不到任何便宜,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要見當扈一面,確定他心底的猜臆。

  「謝謝江總爺賞臉。」

  古鳳玉送走江總坤和江桌雲後,回頭看見當緣垮著臉。

  「小姐,紅妝宴其實是小的出的主意,這件事跟樓主無關,所以你千萬……」

  「我知道,我沒有擱在心上。」古鳳玉微微昂起下巴,「魯郡近長白山嗎?」

  「不出三百里,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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