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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難道江總坤和當扈有血緣關係?

  仔細觀察他們兩人的五官,她確實在眉眼間可以看見端倪,雖然那天他只略微提了下出生,但是只需要稍加推測,不難猜出大概。

  所以,江總坤是抱持什麼心態上門?

  「他有為難你嗎?」當扈的口吻著急,顯然左右已經在議事樓先向他自首,說出關於江總坤的事情。

  「他是誰?」古鳳玉在夏荷的指導下,正在學習刺繡,這是這年代閨女的休閒活動,可以幫助心情沉澱,至少她是這麼認為,不過成品的賣相實在欠佳。

  「江總坤。」

  「他能為難我什麼?你似乎有些氣急敗壞,發生什麼事嗎?」古鳳玉放下針線,幫他倒了杯茶,還小心的脫下他的銀面具。「我以為你不戴面具了。」

  「戴習慣了,也省得其他人從我的表情打探底細。江總坤與我有些過節,他的事我會處理。」

  「好啊!」古鳳玉坐回椅子上,繼續被打斷的工作。

  「他不是好人。」躊躇了半天,他又蹦出一句話。

  「沒頭沒尾,你在說誰?」

  「江總坤。」當扈悶著聲音說,最後受不了被忽視,乾脆搶過她手上的針線,往旁邊一擺。「你到底關不關心我?怎麼都不問?」

  「男主外,女主內,干涉太多,不是會被男人以犯了七出之罪而離異嗎?」古鳳玉雙眼圓瞠,露出笑容,「我信任你,不管你打算怎麼做,只要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就好。」

  當扈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為了獎勵他,她自動送上紅唇。

  他怎麼可能輕易的錯過到手的香軟,於是盡情擷取她的甜蜜,直到她氣喘吁吁,雙頰染上醉人的酡紅,他才意猶未盡的罷手。

  古鳳玉一直不認為挾關心之名,處處過問對方的行蹤是件好事,如果沒有被他放在心底,那麼追問再多,只是讓自己更狼狽。至少她對愛情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這種放任行為,在這年代應該是好事。這年代男尊女卑,男人想做什麼事,哪容得了女人置喙?剛開始處於熱戀的保鮮期,可能由著她撒野、刁蠻,一旦色弛呢?

  她很聰明,清楚的知道怎麼做才能讓當扈對她的疼愛不減,但她是女人,也有不安。

  以她女人的敏銳感覺,明瞭他並沒有對她完全敞開他的心胸,可是她也明白,這需要時間去證明,她希望他有一天能懂她真正的用意。

  隔天,當扈親自前往金雲閣,他沒有詢問古鳳玉是否有陪伴的意願,這種屬於男人的事,最好由男人自己解決。

  戴著面具,他的出現引起眾人的側目。

  當扈已經習慣了,由著其他人指點,他在掌櫃的招呼下,走進廂房。

  「江總爺,讓你百忙之中還抽空從魯郡來到這兒,真的是我們的失禮。」他的聲調平鋪直敘,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歉意。

  江總坤熱情的笑咧了嘴,「好說、好說,有南霸主之稱的當扈爺,日理萬機,還要麻煩你親自招待,是我們的榮幸。這位是我的小侄女江桌雲。」

  帶個女人來做什麼?當扈不做任何表示,只是頷首示意,隨即入座。

  左右分別站在他身後兩邊,這是一貫的默契。

  兩人說完了場面話,等小二上了酒菜並離開後,江總坤終於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

  「敢問當樓主的祖籍?」

  「世居長白山。」

  「那麼你娘可是鳳鳴族的鳳儀如?」江總坤在押寶,從當扈這名號傳遍大江南北之際,他就起了疑心。當年鳳儀如三天兩頭上江府來找他,還說幫他生了兒子,取名就是江當扈,當扈這名字不常見,雖然他把姓去掉,但這些巧合都讓他心喜,還派人上長白山去查問,結果獲得的消息都一樣,江當扈早在十幾年前就沒回長白山了。

  「沒錯。」

  江總坤瞪大眼,無法掩飾狂喜的情緒,「孩子,那麼你可知道我是你的誰?」

  「這是哪來的野種,居然敢到我江府門前撒野?!我的每位夫人貌美如花,所生的子女皆屬龍風,你居然敢說你是我兒子!你有沒有照照鏡子?尖嘴猴腮,又黑又瘦,你哪點像我啊?如果像你娘,那你當大爺我瞎眼嗎?」當扈冷著聲音,一字不漏的說。午夜夢回,當時的情景和對話冷不防的撞進他的心房,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他,成為他不斷向上的動力。「這些話,你覺得熟悉吧!」

  「孩子,這是一場誤會。當時有很多人為了求溫飽,上我江府招搖撞騙,所以我才會有這種反應。當我一知道你是儀如的孩子,就要人找遍整個魯郡,結果一無所獲,我好自責,幸好你沒事。」江總坤熱淚盈眶,聲音哽咽。

  老狐狸!當扈在心底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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