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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拿出樂譜,她把樂譜擱回地上,拿著背包走向鋼琴,正要把背包往架上放,才發現拿錯東西。

  「拿錯了。」她努力擠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朝子真聳了下肩,走回去把樂譜拾起,然後放進背包裹,跟兼靠出筆記本,把背包放下……

  「算了,你今天也別練了。我看你呆得滿嚴重的。」子真拉住她,朝她手中的筆記本努努嘴。

  真的看起來好可口。純碗回過頭見他努了努嘴,看著看著又失了神,根本沒意會到他努嘴的意思。

  見她反常的舉動,子真忍不住歎了口氣,拉她在身邊坐下。「你今天怎麼了?」

  純琬這才又回過來。「沒沒沒什麼,呃,我現在要練琴,對,我是要練琴沒錯。」

  「拿著筆記本練琴?」子真拖起她的手連同她手中的筆記本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我……」她支吾半天,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算了,既然你今天也沒心情練琴,我帶你去一個發呆的好地方。」子真接垃她手中的筆記本放進背包裹,跟著一手拎著背包,一手拉著背包的主人走出琴室。

  「去哪兒?」

  「找個地方我們一起發呆。」

  綠幕如茵,景色如畫。

  純琬乍見這片翠綠山坡便愛上它的純淨自然,她迫不及待地脫下鞋襪,赤足感受青草地的柔軟與清新。

  「喂,你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的。」跑跳了一陣子之後,她回過頭揚聲問子真。

  「因為迷路。」子真也大聲回答她。有一次他因為心煩,就一個人開車四處逛逛.結果就逛到這裡來了。後來他只要心情煩悶又不想彈琴,就一個人來這兒發呆。

  「原來你也會迷路呀。」

  「很丟人嗎。」他笑問道。

  「不會啊,很人性。我本來以為你什麼都會。」她鬆開髮辮,用力甩了甩頭,讓風輕撫長髮。

  子真淺淺一笑。「這你就錯了,我除了音樂,什麼都不行。」

  他眼中微微流露出的悵然讓純琬不自覺收起笑容走向他。

  子真垂眼望著輕複在他手上的修長柔夷,緩緩反過手與她交握。

  這雙手與他妹妹的不同,詩樊的手對他來說是責任,證明他是被需要的,但她的手卻代表著他渴望己久的關懷。

  「我父親原本希望我和兩個哥哥一祥學商,但是我對商業方面的事一點天分也沒有,他只好放棄,由著我學音樂。」

  「不過你現在的成就一定讓你父親頗為自豪吧!雖然你在商業方面不太行,可是你在古典音樂界卻是最頂尖的。」

  子真看她一眼,而後低下頭。「他從來沒有陪我參加過任何一次比賽。一向都是我媽陪著我去比賽,我媽死後,就換成鋼琴老師陪我去。」

  「你媽去世時,你幾歲?」

  「十二歲。」

  純琬抬起頭直視入他眼中。忽然間,她看見的不是長大成人的子真,而是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站在比賽會場,手裡拿著第一名的獎座,卻聽不到家人為他喝彩的落寞。

  「我不太會安慰別人,呃,坦白說,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人。可是我恿……或許你會需要這個。」她拍出他握住的手,張開雙臂給他一個很用力很用力的擁抱。

  子真塄了一下,跟著也緊緊回抱住她,低下頭摩挲著她馨香柔軟的長髮,感激地低語道:「是的,我需要。」

  不需要多餘的安慰言語,一個真心的擁抱其實已經代表了一切。

  藍天綠地,秋風送爽,長裙飄飄,緊緊相擁的人構成一幅極美麗詩意的畫面。

  半晌,純琬遲疑地抬頭輕聲道:「呃……希望你不耍感傷太久,不然我會不知道要怎麼辦。」

  子真低頭望著懷中佳人不如該如何是好的表情,怔了一秒鐘,忍俊不禁的笑聲倏地鼓動胸臆,朗朗傳揚開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他用力將她擁入懷中,「我只是證明我已經不感傷了。想放風箏嗎?我車裡有風箏。」

  「你車裡為什麼會有風箏?」

  「因為一個夢。」他走向停車的地方。

  她跟了上去。「什麼夢?」

  子真但笑不語,打開後車蓋,靠出色彩鮮豔的長尾大風箏。

  「好漂亮。」純琬輕呼一聲,開開心心地接過他手中的風事,跑向草地。但跑了一小段路,她又停下腳步,回頭喊道,「你快點嘛!」

  他笑了笑,追上她的腳步。

  純碗著看四周,最後迭了一個她認為最適合放風箏的地方,跟著抓起一根頭髮測試風向。

  「再拿高一點。」她放著風箏線,抬手示意另一頭的子真把風箏拿高。「等一下我說放就放。」

  兩人費了一番工夫,大風箏終於飛上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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