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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好久不見。」蓋文綻開笑容,對她輕聲打了招呼。

  「呃。」純琬僵硬地點點頭,仍站在通往客廳的通道上,不打算前進半步。

  仿佛看出她防備的態度,蓋文有些沮喪地擠出苦笑。

  「梅琳妲的動作真慢,換個衣服也要那麼久。」

  「好啊!才讓你等個幾分鐘而已,就說我壞話。」梅琳妲身著一襲水綠免的雪紡紗洋裝翩然下樓。

  「你確定你真的只是要去酒吧喝酒聽音樂?」蓋文看著妹妹一身盛裝打扮,打趣道。「嘖嘖嘖,你還戴上新買的珍珠耳環,果然是女為悅己者容。」

  純碗聞言,愣了一下,故作不經意地問:「梅琳妲,你還約了別的朋友嗎?」

  「沒有啊!就我們兩個和『司梳』蓋文.康諾先生。」

  「她呀,只有為了她的希歐多爾才會這麼盛裝打扮。」

  她的希歐多爾?!蓋文的話仿佛一記響雷震得純碗腦中亂成一片。不期然,一股酸味湧上喉頭,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朵拉,你別聽蓋文胡說,希歐多爾可能連我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梅琳妲橫哥哥一眼,語氣中隱隱有絲悵然。

  純琬望著好友粉頰上兩抹不甚明顯的嫣紅,忽然之間有些不安。

  為什麼不安?就算梅琳妲真的喜歡上子真又怎麼樣?

  報本不關她的事,她對他只是覺得很抱歉而已……

  「朵拉,你在想什麼?」

  純琬連忙回過神。「沒什麼。你這件洋裝會不會太薄了一點?最近天氣變冷了。」

  「應該還好啦。」梅琳妲不太在意地。

  她一手勾著蓋文,一手拉著純琬,興奮地走向大門。

  「走了,走了,今天一定要讓希歐多爾點頭幫我錄專輯。」

  「哈啾!」梅琳妲以面紙捂著口鼻,又打了一個噴嚏。酒吧裡的小桌上堆滿了用過的面紙團,她原本高挺的俏鼻變得通紅,明亮的大眼也泛著血絲。

  「梅琳妲,你還好吧?」純琬擔心地輕問,伸手輕觸她的額頭。

  「不好。」梅琳妲可憐兮兮地噘著小嘴咕噥道,目光一觸及臺上生面孔的鋼琴手,整張小臉又垮了下來。

  蓋文同情地看著妹妹。「看來你那個希歐多爾是不打算來了。」

  「似乎是如此。」梅琳妲希冀地又望了一眼緊掩的酒吧大門,最後仍舊失望地調回目光。「只好改天再來看看了。」

  蓋文扶著妹妹站起身,見純琬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挑眉詢問地看向她。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那我送梅琳妲去看完病之後再來接你。」蓋文提議道,努力想在純琬面前表現出體貼的一面。

  「不用了,我待會坐計程車回去就行了。你好好照顧梅,琳妲。」

  「那……好吧,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如果叫不到車,儘管打電話回去,我再來接你。」蓋文叮囑道。

  「嗯。」純琬不甚熱絡地輕應了一聲,對於他的體貼仿佛視而不見。「好好照顧梅琳妲。」

  蓋文扶著妹妹走向門口,忽地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純琬,沒頭沒腦地輕歎一句,「你似乎從來都不懂。」

  純琬聞言不禁一怔,才回過要問他,他已經扶著梅琳妲走出酒吧大門。

  該死!她暗咒了一聲。又一個人說她不懂,但她到底該死的不懂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肯好心的告訴她答案。

  「希歐多爾還是沒來。」渾厚的男聲在她上方響起,「你去育幼院沒看到他嗎?」

  純琬抬起頭望著酒吧老闆。「我們沒說到什麼話,不過他看起來一切都很好。我不覺得他需要別人去救他。」

  「顯然你並不懂。」

  「不懂什麼?」純惋努力沉住氣,平和而有禮的問道。但她發誓.只要再有一個男人她不懂,又不告訴她答案,她一定會拿桌上的玻璃杯狠狠往他頭上招呼。

  「不懂他的傷是在很深的心底。」酒吧老闆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有一陣子他有酗酒的習慣。」

  「酗酒?」純琬詫然地微揚音凋。「為什麼!他根本就喝不醉。」

  「看來你和他真的滿熟的。」酒吧老闆唇邊微露笑意。

  「那陣子他幾乎每天都試著要灌醉自己,後來有一天,他喝掉了兩瓶伏特加之後,開始歇斯底里的大笑。那時候我以為他終於喝醉了,但他卻忽然停住笑,澀澀地說:『為什麼喝不醉?為什麼別人可以借酒澆愁,我卻不能?說不定只要喝醉了,我就不會再想到她。』」純琬心中一凜。「她是誰?」

  酒吧老闆聳聳肩。「好問題,不過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他愛的女人吧。」

  一股憤懣倏地湧上她心頭。原來他離開合灣自我放逐報本就不關她的事,只不過是他自己為情所困罷了,那她又何必該死地、無聊地又可笑地為他自我放逐的事而感到愧疚?

  純琬猛地站起身,放下酒錢。「我相信等他遇到另一個看對眼的女人,他那個在很深的心底的傷絕對會自動痊癒,根本用不著我救他。」

  「你嫉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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