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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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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信裡頭是怎麼說的?你說是我和你母親在你小時候替你指腹為婚,訂下這樁婚約,是不是?"他重申一次信中內容, "沒錯,既然是當年之約,如今就不該反悔。"濃眉緊緊擰聚,韓家做事一言九鼎,絕不信口雌黃。 "如果真是有這回事,為父的絕不反對,重點是……壓根就沒指腹為婚這件事,這不是胡來是什麼?"韓百竹睨看傅裁雲一眼,仍舊難掩心中怒氣。"咱們和傅家也不過是泛泛之交,一點也談不上什麼深厚交誼,我在京裡聽說了,傅翼徽是因為當了代罪羔羊,私授後主的國璽,才會引來殺身之禍,會找上咱們韓家,是看上你對付蠻子挺有一套,才會編個謊讓他女兒來找你,不過是想來求個庇萌,好讓你來保住他女兒的性命啊!" "可是……家父在臨別前,還曾賜予這半塊的玉塊……"裁雲忙將頸間的半塊玉取下,交由韓百竹。 韓百竹只冷冷看了一眼,連伸手拿它的衝動也沒有,他哼了一聲說道:"要說,就說你父親太機靈了,隨便拿塊破玉珮就能騙得了你,唉,這也只能說是我韓家太過倒楣,讓你父親給挑上了。" "不可能,家父絕對不可能會騙我的,或許是……當年的韓夫人與家父訂定的婚約,她忘了告訴你。" "這也是你父親精明之處,明明曉得我的大夫人失蹤好多年,用這套說詞,來個死無對證,一來可以替你避開這場禍牆,二來,還能讓你名正言順嫁給飛彤,這一石二鳥之計,也真虧你那聰明絕倫的父親想得出來,只不過他這點心眼,可瞞不過我。"韓百竹語氣冷篾,對裁雲的態度自然亦驅淡漠。 "那……依韓伯伯這麼說,這場婚約……"她心像被利刃剜切,鮮紅的血緩緩淌流…… "當然得取消,你們家現在可是箭靶子,誰沾上誰就得倒楣,我豐稔山莊百年基業,可不能毀在你們傳家手上。"人在,人情在;人去,人情散。韓百竹何必要去沾這臭腥,好不容易和朝廷建立不錯的關係,絕不能因此事而毀於一旦。 "我可不認為有取消的必要。"韓飛彤聽完兩造說詞,這才開口。縱使韓百竹將利害關係分析得鞭辟人裡,在他心中,那堅定的磐石始終不移。 "飛彤你……" "我……記起來了,恐怕是父親自個兒忘記了,母親小時候曾跟我提過,的確跟傳家有過指腹為婚這件事,當時你忙著在迎春樓尋花問柳,對這件事,自然沒什麼印象。"自信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驚慌,他主動走到裁雲身旁,厚實的大掌將她小小的手兒包住,暖暖的熱意傳進她掌中,及時化解她內心的榜徨與不安。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母親何時背著我和傅家締結這樣的婚事,我怎麼從沒聽她說過?"韓百竹臉上兩塊松頰肉抖得可凶,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這就要怪你了,要不是你冷落了母親,她怎會到後來寄託于青燈古佛,也不會一個人獨自在佛堂,那些蠻子給強行擄走……"所有往事歷歷在目,說得韓百竹滿臉通紅,和剛剛的頤指氣使,可說是天差地別。 "那件事和這件事哪能混為一談,你要知道,要是你真娶了傅裁雲,可是會給豐念山莊帶來禍害啊!"他擔心會因裁雲關係而成眾矢之的,若讓朝廷知道他私藏國璽,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哈哈,什麼樣的禍害我沒見過,叫他們儘管放馬過來,我韓飛彤照單全收。"事情的嚴重性迫在眉睫,可他還笑得豪邁狂野,摟著裁雲纖腰兀作輕鬆。"對了,那平等書到底怎麼回事,你若是非得要保留那麼一份,至少得給我過目吧!" "飛彤啊R……"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韓百竹氣得全身發抖,還走到兩人中間,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 "現在還有心情談這個嗎?"裁雲望著他,難以理解他的樂天知命從何而來。 "是的,現在是不必要談,此時此刻,我只想著,要怎麼親吻我的小娘子。"他捧起臉,在對毫無預警下,當場吻了她。 她的甘美再次融於他的口中,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韓百竹與眾奴僕面前,甚至在韓家高堂之上,他依舊貪戀著那張嘴的甜嫩,油嫩嫩的櫻桃小唇,吻起來特別醇美,不禁令他口齒留香,永烙腦海。 "現在你乖乖跟我到書房來,咱們得好好來談談,怎麼來訂定平等書的內容。"他幾乎把大廳裡的人全當成了空氣,連韓百竹在一旁氣得吹鬍子瞪眼,也不搭理。 "可是這……"裁雲多少得把未來公公放在眼裡。 "過來吧!"他拉著她,視若無睹地將她硬是拉走。 韓百竹氣得捶胸頓足,一看到滿屋子的紅燈喜幛,他不禁搖頭歎息,拿飛彤半點輒也沒有。 在看了裁雲在宣紙上,林林總總列出十來條男女平等的守則,基本上,飛彤是沒提出什麼太大的問題,他看過一條就點一次頭,發現是自己先入為主觀念太重,才會以為是不平等條約。當時以為裁雲會列出什麼男卑女尊的條目,屆時必定有傷男人尊嚴,如今照這上頭一看,並沒他想像那樣嚴重。 "男人負責張羅食物,女人負責烹煮……男人不得花天酒地,女人必須恪守婦德……男人必須保衛家園,女人理當整理家園……"他一邊念,一邊看著裁雲,發現她兩手不自覺地扭絞絲帕,一副心不在焉樣子…"我並不想在快要成親前,老是看你一張鬱鬱寡歡的臉。" 裁雲懶懶地抬起眼看他,不清楚他是忘了,還是真糊塗,一人堆的事接踵而來,怎能還有心情談婚論嫁。 "如果我說……要延緩婚期,甚至於……取消,你會怎麼辦?"一想到事情皮破餡露,還被父親給出賣,她的心情什麼也開心不起來。 "我會竭盡韓家軍所有的力量,正面迎向那老蠻賊…"他怎會看不出裁雲的顧忌。 他-眼就看穿她的顧忌,只要裁雲一直將國璽放在身邊,危機將永遠不得解除。 "韓家軍不過才十二個人,可對方是整個軍隊,你怎麼敵得過他?"以十二人力拼上百人馬,無疑是以卵擊石。 "為了你,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這不是逞一時之快的時候,若說你們韓家軍是十二頭猛虎,能敵得過上百隻的猴群嗎?"她不但急哭了,甚至於急慌了。 他赫然發現,平時堅強沉穩的裁雲,這會兒,竟然害怕他會遭受到危險而急得落淚,這是第一次,有女人為他哭呢!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關心,突然間,一種甜澀交加的奇妙滋味,滑過他的心間,他實在看不慣女人是為了他而哭,保護她是天經地義,需要搞得這樣陰陽怪氣的嗎? "女人家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掉淚,你在平等書上也說過,男人就是要做到保衛家園,要是我連這點也做不到,憑什麼娶你呢?"要他偏安一隅,他寧可殺他個出去,搞得他一陣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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