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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你也嘗試過他的厲害了,我們可以想想其他的辦法,不必要跟他硬碰硬。"若能不動刀動槍,那才是上上之策,然而,對於習慣以武力來論輸贏的飛彤,是不可能靜得下心來靠腦袋瓜的。

  "為什麼我們還要這樣被動呢?要不是我們在神農廟發現他們的詭計,也許我們今天就真的栽在他的手裡。"韓飛彤不能理解,女人家做事何來那麼多顧忌,對與錯,是與非,一拍兩散,太多猶豫,根本做不了大事。

  "問題是……國璽在我手上,是該想個權宜之計,看如何才能化解這場浩劫,才是要領。"

  "權宜之計……權宜之計就是將國璽交給朝廷,這種糜糜小國,本來就不該延長它的祚命,該亡就讓它亡,你父親不該盡此愚忠,而你也不該盡此愚孝。"他忍不住朝她咆哮出聲,女人家眼界過窄,國家社稷大事,不該如此處之。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裁雲捫心想了想,從頭到尾,她就不該答應父親,害得自己自找罪受,也害得家破人亡,說來說去,還不郡是後主給利用。

  "你說得對,這該亡的國家就該讓它滅亡,好,在杜可嫣與龐蓋還沒開始將主意打到我身上時,我們盡速將國璽送交朝廷,也能斷了九殤公要得到他的念頭。"

  "你終於想通了,不過你放心好了,那對徇男女我早叫嘯虎及董知諒他們,將他們看守得緊緊的,不會讓他們有做壞事的機會,至於將國璽送走一事……"成親之日眼看就要到來,可這事又是刻不容緩,他想了想,說道:"我會請鏢局來押送,不會影響到我們大婚之日。"

  "不行,這事是由我而起,我得要親自走這一趟,以示負責。"哪有托人的道理,于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什麼……你要上京一趟?"

  "我希望能夠將國璽親自交到皇上手中,並且在他面前替父親伸冤,說明這一切全是因為受到後主的唆使,不是刻意要與朝廷為敵的。"若能得到朝廷諒解,一來可以讓父親免于受到殺身之禍,二來,也能在朝廷的庇護下,躲過九殤公的窮追不捨。

  "你知道這一來一往,要耗費多少時日嗎?"

  "可是為了要表明傅家的立場,此趟是有其必要性。"她堅守立場。

  "要是……我不讓你去呢?"

  "那……那就取消婚姻。"

  此話一出,當場讓韓飛彤兩眼圓瞠,直勾勾地瞪著裁雲。

  他怎能體會得出,傅家的聲望遠遠超過她自己的幸福,只要她能讓皇上知道,傅家絕對有歸順之心,那麼,一家人重新團聚的日子,才有希望。

  該死的,他沒事點通她這一點做什麼,使得她臨時改弦易轍,而且非要做到不可,要是她堅持己見非去不可的話,一路上危險是必然的,不僅如此,還……還誤到自己的良辰吉日。

  看來,這幾天,他得要好好嚴加監視他的小愛妻,直到大婚結束為止。

  由於與飛彤提出的意見產生齟齬,裁雲顯得有些懊喪。

  這幾天,杜可嫣和龐蓋因在韓家軍的監視下,奸計無法得逞,於是兩人隨便收拾些細軟,在前一晚就連夜逃走,而韓百竹在知道此一消息,又聽了飛彤將神農廟的來龍去脈說給他聽之後,大為震驚與光火,並且立下重誓,要是讓他再看到這兩人,一定不會輕易就放過他們。

  只是,他所擔憂的遠遠超過這件事,九殤公不知何時會大軍壓境,誓死要傅裁雲交出國璽,然而卡著飛彤這一關,讓他身陷兩難,整日粒米未進,滴水未飲。

  唉,再這樣下去,豐念山莊早晚有天也會被踏為平地,落得跟傅翼徽這老小子一家同樣下場。

  腦袋瓜正燒得鬧烘烘之際,一名丫環突然前來敲門。

  "老爺!"

  正在被煩得心悶氣亂的韓百竹,支著額頭朝門外喊道:"叫什麼叫,沒重大的事別來吵我!"

  "是……是傅姑娘要找老爺您。"丫環在紙窗外回道。

  是她?她來做什麼?

  "叫她進來吧!"

  只見丫環輕輕將門推開,並且回頭朝四周仔細看了一下,才迅速將裁雲帶進韓百竹的房內。

  "告訴掬香,繼續打扮成我的模樣待在房內,別讓梁海山那些人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她從腰際間拿些銀兩,直往丫環懷裡塞去。

  丫環甜甜地福了身,迅速離去。

  "你還有什麼花樣沒使出來的,一次通通拿出來好了,反正情況再怎麼糟,也不會比現在還惡劣了。"面對即將要成為他媳婦的裁雲,韓百竹卻是一點雀躍的心情也沒有。

  看著韓百竹愁眉不展,裁雲反倒是慧黠地笑了起來。

  "看來,韓伯伯並不希望裁雲成為你韓家的媳婦?"她大力無礙地與他圓桌相對,自從知道是傅翼徽陷他於不義之後,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

  "可不是嗎?你們傅家是禍害,而你則是禍水,也不曉得你是用了什麼妖術將飛彤給迷得七葷八素,害得我們現在必須和九殤公正面對立…"他老大不客氣,當面就把氣出在裁雲身上。

  "那韓伯伯曉不曉得,為何九殤公要對裁雲苦苦相逼?"他引了話,慢慢將他導了過來。

  "不就是那塊國璽嗎?真不明白,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一個搖搖欲墜的王朝,何你們這樣力挺匡複,換成是我,一定將國璽恭送朝廷,好換得將來的春秋大業。"早在趙匡胤打下江山前,韓百竹就算准他會成為一代新主,他也算是押對了寶,幾年下來,在朝廷間來回游走,打通不少關節,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基業,就毀在這件事上頭。

  裁雲了然於心,一朵盛蓮般的笑容浮上粉頰。

  "若我說,韓伯伯的想法,正是裁雲現在心中的意願,您以為如何呢?"她遞給他一個心有靈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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