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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倒懂得自圓其說,所以說,你父親是被後主所害?"

  "事關國家大事,我怎能隨便就說出口,萬一………這事瀉漏出去,鬧得滿城風雨,豐念山莊還有寧日嗎?"

  "可是這件事蓋得住火,卻藏不住煙,你若早點說,不是能讓我早有防備嗎?"他的話中顯然有些微詞。

  "你很生氣?"她聽到他喘大氣的聲音。

  "廢話!"如今才知道真相,要有什麼防備也為時晚矣,能不氣嗎?

  "要是你認為這件事是我錯的話,那……那你打我啊!"她墁手插腰,雙目緊閉,等著受刑。

  "我不打女人。"他只是不斷喘氣,喘到有些失了律脈。

  "你不打又消不了氣。"瞧他橫眉豎目,簡直快氣炸了。

  "我可以自己消得了氣,這點能耐我不是做不到。"他指著自己胸口。

  "騙人。"

  "我……我沒騙人。"

  "若沒騙人,剛剛……幹嘛那麼大聲說……廢話這兩個字。"她很在乎他的一舉一動,這陣子相處下來,他有哪些脾氣她會不瞭解?

  "那是因為……因為一時情緒失控!"他得穩住,避免又被她說成是火爆罎子。

  "你只要情緒失控就會想大聲,那要是知道我手中有你簽的平等書,那你不更是要氣得掐死我了……"她突然瞠大雙目,以手封口,呼吸暫停,真要命,她是在桌子底下蹲久了,貧血貧到腦子裡了嗎?

  怎麼連這件事也不經意脫口而出。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你說你……手中有我簽的平等書?"他腦子像被炸開般,裹的一聲,還未來得及恢復理性。

  "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否則,那兩個人不知又要搞出多少麻煩事來。"她說著,連忙轉身,提起繡腿兒跑去。

  "站住,你得跟我解釋,平等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看她根本就不想停下來,而且還搶上了馬,連頭都懶得剛了。

  裁雲雙手緊緊按著馬韁,一頭青亮的烏絲散在晨風中,該要怎麼圓這個局呢?

  冰雪聰明如她,這回卻是冰雪封腦,怎麼也想不著半個法子來了。

  偌大的正廳廳堂,一名頭大耳的碩胖男子端坐黑檀椅,嘴上兩撮仁丹胡朝上猛抖不休,漲紅的臉看來是再也無法吞忍,整顆頭顱幾乎快要炸了開來。

  "太不像話了!"厚掌結實朝桌面一拍,震得茶杯嘎嘎作響。

  一旁奴僕半句話也不敢吭,蔣旺與鵲姐分侍兩側,連動都不敢動那麼一下。

  "居然半個人都不在家,難道都不知道我今天要回來嗎?"也難怪韓百竹會氣極敗壞,若是只有一兩個不在也就算了,一口氣少了四個重要的人,這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裡。

  此時,雖說無聲勝有聲,但有聲……卻會惱火無聲……

  "喲……我說老爺子啊,不是說好會晚個一兩天,怎麼著,這麼急著就要回來見妾身啊……"杜可嫣在聽了開門的說韓百竹已回莊裡後,馬上整整淩亂的髮絲,陪著一張笑臉走了進來。

  早就-肚子氣的韓百竹,見杜可嫣發亂簪斜,還一臉驚魂未定樣,怎麼也不認為她是去幹了什麼正經事。

  "哼,我問你,家裡頭的人全去了哪裡,為什麼沒半個人在家。"她是車前卒,率先被開刀。

  "沒人……這飛彤和……和你那未來的媳婦,難道也不在嗎?"她皺了眉頭,如墜霧中,搞得是莫名其妙。

  "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你還好意思問我?"一指指向她眉心,嚇得杜可嫣頻頻打顫。

  "這……這要我打哪說起啊,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平時也不來點頭打招呼,老爺你要真這麼說我,我可叫冤了……"她的臉開始變起唱戲的大花臉,嚶嚶嗚嗚的哭了起來。

  杜可嫣的哭功一流,家中的財務大權,都是讓她一手哭來的,加上又有九殤公推波助瀾,因此,韓百竹對她可說是又畏又敬。

  "你有什麼好哭的,該哭的人是我。"他對她又拍桌又怒吼,這才把杜可嫣的哭聲鎮住。

  "老爺,這話……從何說起,你兒子要娶媳婦,你有什麼好哭的?"她旁敲側擊,但就她所認識的韓百竹來說,那個焦頭爛額的表情可不是胡亂瞎演來的。

  "我能不哭,不緊張嗎?你以為我早兩天回來是為了慶祝飛彤的喜事?"他重重歎了口氣。"大事不妙了,咱們豐念山莊恐怕惹禍上身了。"

  "惹禍上身?"杜可嫣還裝得鎮靜自若,故意問道。

  "難道你不曉得傅裁雲這女人,她……"

  韓百竹正要往下說,門外突然傳來一男一女相互追逐的聲音。

  傅裁雲率先跑了進來,韓飛彤緊跟在後,三人目光偶一相接,卻沒有半點和悅之色。

  "父親……"

  "韓伯伯……"

  廳堂內再度陷入凝重,韓百竹的臉色森寒,絲毫看不到任何迎接這位韓家媳婦的神采……

  "胡來!"韓百竹重重拍擊桌面,怒不可遏地看著兩人。

  "父親,這胡來之說從何而來?"韓飛彤刻意站在裁雲前頭,以擋父親銳利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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