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裙 > 侯門混口飯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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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聽陳氏說的不像話,眼睛裡都是忍不住有了怒意。郭蓮珠怒道:「三叔母,您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陳氏笑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是想要告訴你母親,她養的好女兒罷了。」 郭荺素投繯未遂事件之後,三房倒是消停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這些天又開始囂張起來了。郭菀央就不輕不重的說道:「我母親養的女兒,當然及不上三叔母養的女兒好,桂花會上也不曾出風頭,也不曾搶了一個探花的名頭回來。」 郭菀央不提賞桂之會還好,一提起這件事,陳氏就氣得胸脯起伏。自己的女兒雖然在那會上大出了風頭,卻也出了一個大醜。更冤枉的是,那出的大醜,與女兒自身全然無關,也不知是什麼人陷害的。當下咬牙說道:「珠姐兒,你卻是隨我來,到你母親面前說話。」 郭蓮珠見陳氏這樣說話,她今天本來就心中有鬼,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回復,咬牙說道:「三叔母,您又要鬧什麼是非?您是有身份的人,與晚輩這樣沒上沒下的站在門口說話,難不成不怕下人笑話麼?」 陳氏得意洋洋的說道:「怕出醜的是你四小姐,又關我什麼事了……」 卻聽見院子裡傳來丁氏的聲音:「珠姐兒,陪著你三叔母過來罷。」 郭菀央看了郭蓮珠一眼,一種不安的感覺漫上心頭,對郭玥說道:「你功課緊,耽擱不得。你帶小桃去讀書,順帶幫我請假了罷……我先跟著四姐姐,看著三叔母到底要說些什麼。」雖然說與郭蓮珠也不算有太深的交情,但是總體來說,郭蓮珠對自己不算壞。現在棄郭蓮珠而去,未免太絕情了一些。 郭玥點頭,低聲說道:「姐姐小心,凡事自保為先。」 郭菀央笑著點頭,說道:「我省的。」 郭玥去了,郭菀央跟著陳氏與郭蓮珠回了家門。郭蓮珠臉色蒼白,郭菀央手將她的手輕輕的握著,心中卻也是七上八下的沒底。 看陳氏這樣氣勢洶洶得意洋洋的樣子,定然是抓道郭蓮珠的錯處了,而且是非常明白的錯處,不可原諒的錯處。 郭蓮珠也算是聰明人,否則也不能在丁氏的雌威下安然成長。要知道,十來年了,丁氏折騰死的庶女也有三四個了。要抓郭蓮珠的錯處,可不是容易的事。 那麼……丁氏到底抓住了郭蓮珠什麼錯處? 心中思想著,猛然想到了一個關鍵。 心中咯噔了一下,臉色不由變了。 丁氏見陳氏進來,端坐的身子也不曾站起,臉上似笑非笑:「妹妹來了,卻是難得。這些日子也是忙於家務,卻不知六娘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可能上學了不能?總希望早些將身子將養好了才好。」 丁氏口舌上不及陳氏,但是卻知道好壞。 卻不想陳氏臉上神色變了一下,竟然不十分惱怒,笑吟吟說道:「我家六娘,吃虧就在面皮太薄,被人這樣作弄一下,就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了。可是姐姐家中的幾個女兒,卻吃虧在面皮太厚,總要將我們家中的面子裡子,都丟光了才罷休。」 轉頭看著四周,說道:「姐姐家的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主子,奴才們都下去罷。」竟然幫丁氏做主了。 丁氏面皮變了幾變,沉聲說道:「妹妹不妨將話說明白一些。我這房三個女兒,都是知書達理,凡事都謹守本分,何曾做過強自出風頭的事情來?卻又如何給家裡丟臉了?姐姐也知道,老太太因為長幼的關係,將治家之權放到姐姐手中,妹妹有幾分不服氣。然而不服氣歸不服氣,妹妹紅口白牙竟然上我院子來胡言亂語,那就休怪姐姐不給妹妹面子!」 被人欺負上頭來了,丁氏居然也擺出幾分威風來。只是話語雖然氣勢洶洶,言語之中的氣勢,到底弱了一些。說完了話,果然揮手,叫底下服侍的奴才都退下去。容媽媽看著丁氏的臉色,臉上掠過一絲不甘,卻也終於退了下去。 郭菀央歎了一口氣,丁氏色厲內荏,那是因為丁氏摸不著陳氏的底的緣故。 陳氏輕笑了一下,說道:「好姐姐,咱們一支筆難道還能寫出兩個『郭』字不成?都是郭家的媳婦兒,妹妹也不好意思看著姐姐來鬧笑話。這裡有兩件東西,姐姐你看著罷!」 說著,往後招手,就看見外面巴巴的跑進一個丫鬟,將一個錦袋送上來。 陳氏慢悠悠的打開錦袋,笑著說道:「先申明一句,這個錦袋卻是我家的,與你家無關。本來是想要直接將東西拿在手裡的,卻想著這樣的肮髒東西,拿著也汙了手,給路上的丫鬟婆子看見了也未免要猜測,於是就拿著錦袋裝了。好姐姐,我可全都是為了二房著想。」 說著話,陳氏終於從錦袋裡拿出兩件東西來。看見兩件東西,郭菀央與郭蓮珠,再度臉上變色。 郭蓮珠臉色煞白煞白,身子搖搖欲墜。郭菀央扶著,手在郭蓮珠的手心裡寫下四個字:死不認賬。 卻不知郭蓮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意思,眼神卻有些絕望的茫然。 陳氏拿出的兩件東西,一件是一方手絹,另一件卻是一封書信。看著郭蓮珠的臉色,郭菀央就知道,是郭蓮珠手絹的事兒東窗事發了。 丁氏看著陳氏的神色動作,心中也不由遲疑起來,嘴上卻依然冷笑說道:「妹妹拿出的卻是什麼東西?」 陳氏淡笑道:「姐姐治家嚴謹,怎麼連女兒用的手絹都認不出來?你看這手絹之上,還有一個『珠』字作為記號呢。」又將書信簌簌展開,說道:「我雖然也讀了幾天書,卻也不認得幾個大字。悄悄給六娘看了,六娘說,確確實實是珠姐兒寫給男人的書信……」 郭蓮珠身子晃了一晃,就要暈倒。郭菀央手扶住,低聲喝道:「你堅持住!堅持不住,那就是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四個字,宛如一枚強心針,讓郭蓮珠振作起來,低聲說道:「是,我至少要知道怎麼回事?」 丁氏伸手抓過書信,才掃了一眼,就勃然大怒,厲聲對郭蓮珠喝道:「跪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蓮珠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卻有一對倔強的眼睛:「回母親,女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氏笑吟吟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來說罷。」 丁氏換了一張臉,卻是有幾分哀懇的語氣了:「妹妹,你是如何得到這書信的,卻說出來,讓這小蹄子,到底知道是怎麼回事!」 陳氏笑眯眯說話:「其實也沒有什麼,也算是巧合了。昨天我侄兒上潘家酒樓喝酒,卻聽見幾個破落戶兒在隔壁包間裡說話。其中一個破落戶兒,好像還有一點什麼身份,在那裡吹牛說,他差點將武定侯府的一個小姐騙上手。又說雖然現在還沒有上手,不過假以時日,一定能得償所願……我侄兒聽到『武定侯府』四個字,當下就豎起了耳朵。卻聽那破落戶兒,在那裡得意洋洋的誇耀,說自己如何因為能寫詩被衛國公家的公子奉為上賓,又如何在衛國公的園子裡偶遇郭家的一位小姐,他又如何施展才華奪取小姐的芳心……一群破落戶兒自然不相信,於是那誇口的破落戶就拿出一方手絹來,又拿出一封書信來,說手絹是小姐當場贈送的,那書信卻是小姐後來悄悄托丫鬟送到某個書店的……我那侄兒聽聞那幾個破落戶兒越說越不像話,當下就吩咐帶來的人,將那個吹牛的破落戶兒綁了,打算馬上送上我們這裡來,讓我們審問。昨天晚上已經晚了,這不,我侄兒一早上就將人送來了。哦,我那侄兒,是在錦衣衛裡做事的,逮幾個人那是正常不過的事情,誰也不敢來過問。」 陳氏得意洋洋的將一番話說來,丁氏也是氣得臉色煞白。將書信與手絹,往地上一扔,厲聲喝道:「六娘,你卻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蓮珠聽聞陳氏一番話,心中已經是萬念俱灰。自己思想了這麼久的良人,原來竟然是一個騙子!自己做的一切,原先都還以為自己有理,卻不想,樁樁件件,都被七妹妹說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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