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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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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啊,我看勞賦修也挺難叫的,不如老不修順口些,也和大叔挺相襯。」溫柔語調誠懇,好心地建議道。 「你、你……」 「聽說他還采陰補陽。」樓砂在她身邊涼涼地煽火澆油,不亦樂乎。 唔,他比她還毒呢……溫柔笑得更張狂。勞賦修背後那幾個幫眾趁幫主看不見,也在偷笑。 勞賦修對樓砂還有幾分忌諱,一口惡氣全往溫柔身上倒:「臭丫頭!哪門哪派的?有種報上名來!蒙著臉算什麼?偷了漢子不敢見人嗎?」 「大膽!」溫柔狠狠瞪了他一眼,踏前一步,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我乃堂堂巫山南屏宮宮主,豈容你等臭男人見我相貌?」 勞賦修被唬得一楞:「……南屏宮主?」 「乖。」計謀得逞,溫柔退回樓砂身邊,笑彎了腰。 「你!他媽的!」勞賦修罵了句粗話,惡狠狠地朝溫柔撲來。 她早有放備,側身繞到樓砂背後,又立刻退離幾尺遠,將這老不修讓給樓砂來修理。金蟒幫的人果然是打算以多欺少,幫主一動手就全圍上來了。 嘿,以為她不會揍人嗎?溫柔順手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舞了起來,瞬時烏光閃閃,欺到她身邊的那幾個人吃了一驚,連忙後退。 觀風台是棲霞嶺山腰上較為平坦的一塊空地。這地方四面環山,長有異風四起,風聲嘯嘯,故稱觀風台。選在這寬闊的地方打架,倒是讓她撿了便宜,長鞭施展起來沒阻礙,很是順手。 偷眼看了樓砂一下,他已漸漸占了上風,一柄長劍逼得勞賦修只有招架之力。十多個金蟒幫的徒子徒孫將兩人圍在中心,卻是每次一介入就被樓砂淩厲的招式逼回,始終無法插手。 「勞幫主,你該換個吃飯的傢伙了!」樓砂和勞賦修兩人刀劍相抵,他口中說著,反手用力一絞,勞賦修那柄沉重的關刀居然拿捏不住,脫手飛了出去。 勞賦修大驚失色。「撤!」一聲令下,首當其衝縱出圈外,連退十丈開外,刀也不撿了。 「沒用的蠢材。」樓砂也不去追,收起劍與溫柔會合。 「你還好——」他詢問的話才剛出口,突然看著金蟒幫眾人逃命的方向,臉色驟變:「混賬!」 「樓砂!」溫柔拉住他的衣袖,也看出不對了。要說逃命,這群烏合之眾怎麼全都往不同方向跑?仔細看,是以圓圈形向外擴散,將他們兩個留在中心。 「快走!」樓砂一把扣住她的腰,急欲帶她離開,就在這時,左後方傳來那該死的老不修得意的笑聲:「樓砂,你束手就擒吧!」 二十多包白色的粉末訓練有素地同時在空中散開,溫柔和樓砂頓時被籠罩一片白色煙霧之中。 「快閉氣!」樓砂當機立斷,抱起腳程較慢的她逆風朝山坡上沖。 唔,此仇不報非溫柔,哪天她非在老不修臉上畫滿烏龜不可!溫柔在心裡咒駡著,屏息將頭埋進樓砂懷裡。她的功力較弱,可以閉氣的時間也有限,還好臉用手帕幪著,加上可以埋首在樓砂胸前……如果閉氣撐不到樓砂沖出毒粉範圍外時的話,那麼偷吸兩口氣也應該無礙,不至於會中毒吧?耳邊傳來兩聲哀嚎,想是樓砂踢倒了哪兩個活該被揍的下毒者……如此說,再跑一段路就安全了。 溫柔心裡正偷偷松了口氣,卻猛然感覺身子往下急墜!身體一下子失去所有平衡,一顆心卻蕩到了喉嚨口。猛地,她像是整個人狠狠撞上一堵堅硬的牆,空氣硬生生被從肺裡被擠出來,溫柔只覺眼前一片斑駁亂色,然後便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 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和渾身的酸痛讓溫柔意識到,她並沒有昏過去。那……為什麼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她……她在什麼地方?試著撐起身子來,這才摸索到她身子底下壓著個人。「喂!樓砂?」她小心翼翼地低聲叫喚。 她……沒把人給壓死吧?「我沒死。」樓砂沉穩地響應,好象猜到她在想什麼。 溫柔立刻翻身爬起來,樓砂也順勢起身。兩人肩並肩打量著周圍。但事實上除了身邊人的身影依稀可辨,溫柔什麼都看不見。 「剛才怎麼回事?」她悄聲問。 「我們掉在一個洞裡。」樓砂輕咳了聲,「我失足了,抱歉。」 「洞?」溫柔抬頭看,眼睛眨了好一會兒才依稀辨得頭頂那一點點亮光——很遙遠的薄光,照不到洞裡。……天!骨頭沒被摔斷是她好運,但是……「你回得上去嗎?」她將全副希望寄託在樓砂身上。 他歎了一聲:「現下太暗了,要上去恐怕很困難。」 「那麼,要等天亮了?」溫柔忍不住又抬頭望瞭望,「你說那個老不修跑哪裡去了?」 樓砂嗤了一聲:「下山了吧?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當我們摔死了,二是他認為我們沒死,所以怕是個詭計。不管是哪種,他都不會下來檢查。」 「所以,暫時我們是被困住了。」溫柔的眼睛已漸漸習慣黑暗、看得見個大概。她摸索著靠山壁坐下,樓砂也依樣而行。 兩人靜默片刻,然後是溫柔率先打破沉默:「我們要在這裡至少待一夜,是不是?」 「是。」 「那麼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聊聊嗎?」她的聲音越來越「親切」。 樓砂認命地歎了口氣:「想聊什麼我都奉陪。」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從那本什麼衡天心經聊起,如何?」黑暗中,溫柔「巧笑嫣然」。 *** 「知道衡天心經嗎?」 溫柔搖了搖頭,然後才想起洞內伸手不見五指。 唉!誰料得到會陷入這種境地,兩人身上都沒帶火石,這會兒只能呆坐在黑暗裡,猜想這洞到底多大。她籲了口氣,回答道:「沒聽過。我對江湖事一竅不通。」 「衡天心經聽說是一百多年前,一名叫高衡天的武學奇才所創。書中包括了許多精妙的劍術招式,和他的獨門輕功。」樓砂低笑,「武林人士十個裡七、八個是狗,不勤練武藝,聽說哪裡有秘籍就像狗聞到肉骨頭,亂擠亂搶,妄想一夕間變成絕世高手。」 溫柔沒輒地翻了個白眼:「好比金蟒幫?」 那批人,從陝北老遠跑來杭州,也真夠清閒的了!「的確。」樓砂歎了口氣,「衡天心經被江湖人一喧染,成了曠世絕作,前一陣子不知是哪裡傳出的消息,說這玩意兒是在杭州一帶,所以江湖人全都蜂湧而來。」 嗯,經他一說,倒是有這麼回事。前些天街上常常能見到佩刀帶劍,異鄉口音的江湖人,原來是為了這個。嘿……還給紅香樓添了不少銀子呢!「那,衡天心經是怎麼會扯到你身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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