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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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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充滿調戲之意,簡直已經是在死皮活賴了。 「樂譜是死的,可琴是活的。如何彈奏,自在人心。奉節已經為公子講解過指法,也將此曲彈奏數遍……其它的,要靠公子自行領悟,奉節無能為力。」女子柔和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顯然也早就聽出了男子的心思不正,「公子的樂譜在此,恕我不遠送了。」 室內有片刻的寂靜,隨後傳來一聲驚呼:「你、你想幹什麼?!」 「呂姑娘,你一個人隱居在此,當真不感到寂寞嗎?」男子邪邪芙著。 「你別過來!啊!」女子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痛呼。 駱少罡再也忍不住,幾個箭步上前,不假思索地撞開門,沖進了屋子裡,「住手」一瞬間,瞥見一個無比美麗的女子跌坐在桌子邊,眼前則是一個年紀和他差不了多少、衣著華貴的男人。 兩個人顯然都吃了一驚,沒料到會有人突然沖進來。稍稍回過神來,女子不由地面露喜色,那華衣男子則發出一聲怒吼,提起拳頭朝駱少罡撲了過來,「媽的!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敢壞本少爺的好事!」 駱少罡眼也不抬,一伸手,準確無比地擋下了對方的拳頭,隨後一個旋身,飛起一腳,將對方狠狠地踢了出去。 華衣男子慘叫一聲,狼狽不堪地摔落在地。 駱少罡一手按在劍柄上,冷冷地瞪著他,「登徒子,還不快滾!」 胸口被踢得痛如火燒,腦袋反而清醒了不少。華衣男子總算看清楚對方氣宇軒昂,絕非泛泛之輩。 更何況,那一口烏亮的寶劍也讓他心驚膽顫。 「我、我不是故意的……開、開個玩笑而已!我……」心裡發慌,連一個像樣的解釋也編不出來。華衣男子直嚇得差點哭出來,嘴裡喊著「饒命啊!」連滾帶爬地沖出門外,頭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廢物!」駱少罡微微挑眉,輕嗤一聲,鬆開了劍柄,轉頭望向仍然跌坐在地的女子,他眉宇間的怒色立刻轉為關心:「姑娘,沒事吧?」 美麗的白衣女子瞪著他,突然微微睜大了那雙秋水般的明眸,失聲道:「你、你是……」 誤以為她在害怕,駱少罡連忙解釋:「姑娘,在下駱少罡,率兵路經這裡。方才在林中被姑娘琴聲吸引至此,聽見姑娘呼救,所以貿然破門而入,絕無惡意,請姑娘相信我!」 「……」女子的眼神微微閃了一下,停頓片刻後,輕輕頷首為禮:「原來是護國左將軍……久仰大名,小女子呂奉節,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何足言謝。」見女子似乎極不喜歡生客,駱少罡不敢多留,向她抱了抱拳,「既然呂姑娘平安無事,那駱某就不再打擾,告辭了。」 「駱將軍,請留步!」呂奉節在他背後揚聲疾呼,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痛呼一聲,卻又無力地跌坐在地。咬苦嘴唇,似乎強忍著眼淚。 駱少罡一驚,連忙趕回她身邊,「姑娘是否扭傷了腳?」 「剛才為閃避那登徒子,不小心絆到了椅子……」呂奉節猶豫了—下,終於接受了駱少罡伸過來的手,讓他扶著坐到椅子上。 她抬頭看著駱少罡,咬了咬嘴唇,開口問道:「小女子冒昧……敢問將軍,此番率軍路過,可是為了收復明錫城?」 駱少罡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才知道原來消息傳得比他想像中還快。 如此說來……明錫城中那個自封為王的傢伙,大概也得到消息了吧? 回過神來,他望著呂奉節等待的眼神,並無閃避之意,點了點頭承認:「正是為此而來。」 「那麼……」呂奉節微一思索,輕聲道:「奉節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將軍能夠答應。」 「呂姑娘但說無妨。」 「是否……能請將軍帶我去明錫城?」 「這……」果然是個不情之請。駱少罡臉上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剛才那個登徒子姓王,是附近鎮上有名的惡霸,以強搶民女調戲為樂。雖然被將軍嚇跑了,但日後一定還會再來。」呂奉節解釋道,臉上漸漸露出焦急之色,「我目前行動不便,無法躲避他,所以……所以想懇請將軍……」 「不必說了,我答應你。」駱少罡見她急得似乎要掉下淚來,心中憐憫,連忙輕輕擺手,截住她的話,答應了她的請求。 更何況,既然對方是惡霸地主,那麼將她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家留在此地,也的確不太妥當。 駱少罡沉吟片刻,說道:「行軍時辰無法躭擱,請姑娘速速收拾行李,我這就帶姑娘回營。」 呂奉節點頭,垂下了目光,「多謝將軍。」 半個時辰後,駱少罡背著輕便的包袱,抱著呂奉節走出竹屋。 懷中,她的身子僵硬,似乎還在微微顫抖著。 她……可中在害怕? 駱少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呂姑娘,在下可指天立誓,對姑娘絕無惡意,請姑娘不必顧慮。」 「我知道。」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奉節只是不習慣與人接近,請將軍莫要怪罪。」 「何罪之有呢?」低頭看著她嬌弱的輪廓,駱少罡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怎麼會招惹上那登徒子的?」 呂奉節的眼神一黯,「我又何曾去招惹過……幾個月前搬來這裡,就聽聞那人是個好色之徒,所以一直小心地回避……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說什麼知道我會彈琴,要向我請教。結果卻……」 她的笑容帶著嘲諷,和說不出的落寞與疲倦,「多麼差勁的藉口……心術正,則琴音純。如此心術不正的人,又怎麼會學琴。可恨我明知道他居心不良,卻無法逃脫……若非將軍正好路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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