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蕊兒 > 駙馬太無情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再次來到小村子,冷修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那個破舊的小村莊嗎?

  寬敞明亮的瓦房,空地全被開墾過了,連水井都打好了,門前還有一個小小的糧倉,所有人都穿著新衣服,站在村口笑盈盈地看著他。

  「修言哥哥……」孩子們一見他便撲了上來,「你怎麼現在才來啊?你不知道咱們村子……」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亂糟糟一團,冷修言根本也沒聽明白。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靜了下來,冷修言抱起了豆豆,輕聲問著:「豆豆,你告訴修言哥哥,這些都是誰弄的啊?」

  「修言哥哥真笨,剛剛豆豆都說了,這些都是清兒姊姊弄好的。」

  「清兒?」冷修言求證般地看向了幾個年齡大一點的孩子。

  幾個孩子都點了點頭,身後的幾位老人也圍了上來,紛紛附和。

  「是啊,清兒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啊!她帶了好多人來,又出錢又出力,給咱們大夥兒蓋了房子、挖了井。臨走前又留下了一大堆銀子,還說過幾天會有人來教豆豆他們上課。」

  「這麼好的姑娘,冷爺你可要珍惜啊!」

  「咦,冷爺,這次清兒姑娘沒有跟你一起來嗎?上次她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她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著,冷修言只覺得那些話仿佛刀子一般,一刀刀割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的清兒……她還是他的那個清兒!

  「豆豆放心,我這就去把你的清兒姊姊找回來。」冷修言將豆豆送到李德懷中,急匆匆地朝著澹州碼頭趕去。

  他要去晏京,找她將一切都說清楚。

  晏京城很大,比夜月國都更加繁榮,冷修言在皇城門外等了兩天,都沒有看到花月清的人影。

  他真是急胡塗了,她可是大公主,怎麼能隨便出宮?

  在茶樓裡跟店小二攀談了幾句,冷修言便打聽清楚了二駙馬府的位置。他急忙前去,正好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府門前,習城拉著一個清秀的女子從府裡走了出來。

  「習將軍。」他喊了一聲,忙走上前去。

  習城身後的親兵一見陌生人靠近,紛紛拔出了劍護在將軍身前。

  「你是誰?」習城好奇地問。

  冷修言從袖中取出面具,在臉上比了比,向習城表明自己的身分。

  「是你?」習城一怔。

  「城哥哥,他是誰啊?」花墨染有些害怕地依偎在習城懷中,一雙眼睛跟花月清如出一轍。

  「在下冷修言,拜見二公主。」冷修言俯身行禮,緩緩道來,「在下此番前來,是想求二公主和習將軍幫在下一個忙。」

  「啊!城哥哥,他就是你口中提到的那個……那個海盜?」花墨染眨了眨眼一原來他就是大姊心中的良人?

  習城點了點頭。

  「城哥哥,那我們快帶他進宮吧!也許看到他,大姐就能開心起來了。」

  習城搖了搖頭,「染兒,我只怕大公主並不想見他,再說父皇那裡……」

  「父皇那裡有我呢!你就聽我一次嘛!好不好?」花墨染拉著習城的衣袍撒起嬌來。

  最後,習城只得聽花墨染的,將冷修言喬裝成隨從帶進了宮。

  站在殿外,冷修言只覺得時間過得慢極了,習城和花墨染進去了許久,都沒有出來。難道清兒真像習城說的那樣,不肯見他?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便火燒火燎了起來,他再也等不及,也不顧還在宮裡,硬生生地闖了進去。

  幾名太監宮女攔不住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硬闖到了內殿。

  「大公主贖罪,奴才們實在是攔不住……」太監宮女跪了一地,低垂著頭請罪。

  「沒事,都下去吧!沒我傳喚都別進來。」坐在正廳椅子上的花月清看了一眼右手下方坐著的花墨染夫婦,「你們也下去吧!」

  「皇姊,你們有話好好說……」花墨染看著一臉疲憊卻還硬撐的姊姊,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花月清淡淡地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離開前,花墨染朝冷修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好好哄哄姊姊。

  殿門剛剛關好,冷修言就急切地坐到了花月清身邊。花月清一見,便想起身,卻被冷修言拉住了手腕。

  「清兒,對不起。」一進殿內,冷修言便緊緊盯著花月清。她又瘦了許多,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眉目間滿是疲憊,看得他不由地心疼起來。

  「冷修言,本宮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花月清冷冷地甩開他的手,起身站在一旁,話語裡帶著疏離,仿佛他們從未認識過一般。

  「清兒,以前是我不對。我去過小村子了,你給大家蓋的房子,還有那些糧食我都看見了。清兒,我錯了。」她冰冷的態度讓冷修言無所適從,就算是與敵人廝殺陷入絕境之時,他也沒有如此怕過。

  「那些都是本宮的子民,本宮對他們好是本分,又與你何干?冷修言,別忘了,你是海盜,是朝廷要抓捕的罪犯,本宮念在你有一身本領,如今網開一面。你立刻離開,本宮只當作今日沒有看到你。」一陣眩暈襲來,花月清強撐著走了幾步扶著椅背站好。

  回宮後她的身子就虛弱了起來,但她硬是強撐著,不肯讓御醫來診脈。

  「清兒,不要這樣。」看著她一臉冷漠地將自己拒之千里之外,冷修言只覺得心如刀絞,他走上前去,從身後緊緊摟住她,「清兒,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你可以打我、罵我甚至拿刀殺了我,但是請不要這樣,好不好?」

  「呵!冷修言,如今你也知道這種滋味了?想當初我也曾苦苦地哀求過你不是嗎?那時我還天真地以為只要讓你發洩了心中的怒氣,自然會明白我、理解我,可是……」花月清低低地笑著,笑聲清冷又絕望,「冷修言,你真是無情啊!」

  她說的話句句在理,讓冷修言無法辯解,只能抱著她一遍一遍地道歉。

  花月清用力地掰開他的雙手,轉過身去退後幾步,對著冷修言一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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