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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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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 「老爺,老奴不盼您原諒,只是這事少爺並非存心,您若真要怪,就怪……怪老奴好了。」 這下裴福算是求情求到底了,他頻頻叩頭,只希望他的老主子能息怒。 可這些看在裴天放眼裡,卻無法不怒燒到心底。 「你們……你們兩個全給我閉上嘴!誰要再敢幫腔,我就連那人一起砍了!」他耐不住煩,一聲怒斥,手中的杯盤連帶飛碎一地。 就在這掀頂巨響之後,裴穎風已不覺再有隱瞞的必要。 「爹,這事和其它人無關,您沒必要遷怒,延婚的事全是因為我原本就沒有成親的打算,才會命令福叔上平家。」 「沒有成親的打算!」 「是。」 「這……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成親,難道是想讓咱們裴家絕後不成!」他面色鐵青。 「我從未有娶妻之念,爹您應該不會完全不知,偏偏這婚約又訂得早……」他頓了下,接道:「既然如此,為了不誤了平家姑娘的終身,或許解了這場婚約會是最好的決定。」 「你——」裴天放不禁瞪大眼。他實在無法相信,他兒子真想說的竟是「解除婚約」四個字。他知道他不羈,可也沒料到居然會嚴重到連妻室都不想娶。 「你……你這是存心想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好……好,想解除婚約可以,不過要等你老子我死了再說!」 「老爺!」 李玉娘和裴福幾乎是齊聲驚呼,他們從沒見過裴天放這麼生氣過。 但裴穎風卻不受影響。 「穎風並非刻意讓所有人不悅,只是娶妻的事,我應有自主的權利。」他心意已決。 這回裴天放怕是氣炸了,他一拳掄向炕沿。「你這是暗示我多管閒事,沒先問過你的意見就幫你訂了親是不?」 「爹——」 面對裴天放氣急的指控,裴穎風縱使能諒解,也不免肅起臉來。 「怎麼?被我說中了?你一定覺得我這上一代作主的婚約,是你風流快活的阻礙。」他存心激將。 然而裴穎風卻出奇的冷靜,他沉穩答道:「我從沒這麼想過,只要目前我真的無意娶妻;再說,平家姑娘才色兼備,一定少不了追求之人,倘若她已另有合適對象,那不正好成人之美?」 對於平顏,他已不復記憶,只知她幼時長得挺討喜,在隨他爹拜訪平家那幾次,他甚至還逗她逗上了癮。 可是自他十五歲之後,他便逐漸投入山莊的販馬生意,平家他已不再涉足,對於他那末過門的妻室,也就逐漸淡忘。 直至三年前平顏及笄的那一天,裴家收到來自平家的問候…… 「倘若沒有,你當如何處理?是敲鑼打鼓當街販妻,還是索性讓她為你守上一輩子?」此刻,裴天放已全憑一股怒氣強撐住病弱的身體。 而一旁,李玉娘也實在不想看這父子倆再僵持於這個無法立即解決的問題,她又試著插口。 「風兒,你爹也有他的道理。女子最重三從四德,平姑娘自出娘胎就許給了你,又何來其它適合對象呢?」 她的一句話,讓裴家父子對峙的氣焰升至最高點。 見兩人不語,她又說:「這……名正言順的正室一定得過門,往後你若再有中意的對象,屆時再納為偏房也不晚,你們說……是不是?」 「二娘,我想您和爹大概還不瞭解我的意思,我並非針對這樁婚約,而是我自始至終就沒有成親的打算。」 人一旦自由無羈慣了,自然也就不會對安定產生任何幢憬,婚約對他而言,也許就是一種無形的牽絆吧。 「風兒……」 完了!難道這孩子就看不出來,她就僅剩這一招了嗎?李玉娘瞬時垮下了臉。 而裴天放他在此時掀翻了怒浪,他大吼:「你……總之就是不要這婚約就對了?好!很好!你老子我……」 孰料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一陣暴咳便狠狠吞去他所剩的一口氣,他軟地癱回了炕上。 在場的人全傻了眼。 「哎呀!老爺!福總管快快……快請大夫!」 李玉娘一串驚嚷後,不到眨眼工夫,房內便又擠進了數名侍婢。 頓時,瞰遠樓內雜聲大作—— 「風兒,怎不在樓內等呢?外頭大風大雨的。」 一刻鐘後,李玉娘自瞰遠樓出來,而裴穎風已在外頭待上一會兒了。 「我想透透氣,所以沒待在裡頭。」 裴穎風被動地抽離沉思,他將視線從雨陣移至身後略顯福態的中年美婦身上。 「二娘不得已才將你留住,你剛回莊,一定累極了吧?」 「不打緊,二娘有事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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