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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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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客人喝得爛醉如泥,離去時不小心在門階上踩了一個空,跌破了頭,他沒有同伴,你表哥送他上醫院了。 「啊!」那綾吃了一驚,但算算時間,覺得不可能是他,於是轉身清理檯面,「我看你很累的樣子,你最好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綾沒理由硬撐。 「要不要我請小吳先收工,送你回去。」 「不用,我住的地方近,不用幾步路就到。」那綾口氣堅持,拿起手提包,跟大家揮過手,就往大門走去。 一出門,涼風襲人,大樓與大樓間的黑幕天縫己略微轉藍,星辰稀薄得幾乎看不出光來,她深吸一口氣,踏階而下,走到對面街角的便利超商買宵夜。她拿了一瓶牛奶,一條吐司,走近櫃檯結賬,正要掏腰包時,注意到角落放了各種廠牌的保險套,楞了好一會兒。 店員問了,「小姐還需要什麼嗎?」那副表情說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 一個惡質男人!她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這樣就好了。」拎著袋子和找回來的零錢,那綾跨出自動門,走不到兩步就被一堵火牆擋住去路。 是那個惡質男人。他兩腳跨開,兩手插在外套口袋裡,直言道:「我留下來等你,想問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那綾自我掙扎一下,沒有正面回答,只說:「等一下,我再回去買樣東西。」 對方的右手動了一下,從口袋裡秀出一個盒子,並問:「是不是這個?我不確定你家是不是有,所以先買了,反正以後用得到。」 那綾的臉正要紅,瞭解他最後一句話的含意後反而紅不起來。看來他是真的認定她很開放。不給他答案,她逕自往前走,頭也不回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眼也不眨,跟上她後,拖了幾秒才說:「Ray。你呢?」 「那綾。」 他嘴一努,說:「聽來不像真名。」 那綾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了,當下附和,「是假名字沒錯。」 「老實說,我也是。」話裡沒有一點歉意。「這樣再好不過。」 那綾是真的不對他抱任何希望,她只覺得非得跟他這個外表豪邁的帥哥有過節後,才知道他內心的醜陋,這樣做絕對會讓自己從童話世界的森林裡回到現實。走過兩條巷子後,她在一幢公寓前面停下,學著從好萊塢電影常見的臺詞,問:「我的地方到了,要上來喝一杯咖啡嗎?」 他會意,跟她鬧著玩、「喝兩杯行不行嗎?」 「那得看你到底行不行了。」那綾不甘示弱,一語雙關地回敬他一句。 他行不行,那綾其實一點評估的概念也沒有,她所知道的是,他才踏進她的公寓不到十分鐘,她已經完全淪陷喊不行了,自信滿滿地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頭一回知道「遜」字怎麼寫,還真是托這個惡質男人的福。 很多時候,「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至於「想做」呢,又完全是另一碼子的事,尤其跟一個連蛀牙都不知道有幾顆的陌生人。 那綾很緊張地籍著先前的藉口,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咖啡是嗎?你要即時的,還是研磨的?」 他半闔著深秀的雙眼皮,了然地看了她一秒,再垂下長密的睫毛睨了手錶,慢條斯理地說:「即溶的。」表情卻說足了他寧願要「易開罐」的,可隨開隨喝,然後隨用隨丟。那綾不願再東牽西想,下意識地瞄了牆上的掛鐘,知道是五點整。「那你稍坐一下。」話畢她一溜煙地往廚房沖去,慌張地打開燈,連平日凰得要死的蟑螂都不睬,開櫃找罐子,找半天才想起即溶咖啡早八百年就被她表哥和他的副教授喝完了,至於咖啡豆呢,則還在商店裡。她懊惱地跑回客廳問他,「抱歉,咖啡都用完了,水果茶好不好?」 「我都無所謂。」 於是,她拿了兩個杯子,直接放到熱水瓶邊,用力將汲水蓋子往下壓,不想水卻沒出來,只是咕嚕咕嚕地乾咳一陣。她往客廳睨去,看到他一臉玩味正濃的表情,尷尬地說:「等等,我去煮水,不用幾分鐘。」 逃進廚房,拎起鈦金屬快煮壺往水龍頭下送,不想一份開水龍頭,水壓過大,賤得她一身濕,她不予理會,盛了五分滿的水,直接往爐上燒。正要轉身離去時,反被他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子嚇到。 她退後一步,背靠著洗手台、兩手攀在台緣處問:「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開爐火的時候。」他往前走近一小步,抬手順了一下她額間的頭髮,「怎麼弄濕的?」 「水……水壓太大……大……」她意亂情迷地看著他俊朗帥氣的面頰一寸一寸地貼近自己。「我在這邊住了快兩年了,還是適應不來。」她努力地穩住氣息,不亂吞口水,但這很難,因為他的手已停在她的頸項上,為她抹掉一滴水珠。 那綾正要說謝謝,他即又提醒她說:「這裡也是。」話完,伸出大手往那綾的右胸口揩過來,那綾低頭一看,才注意到自己的白襯衫已濕了一大塊,她隨即轉過身,順手拿了一塊半濕的抹布往領口抹去,不到一秒。她就感覺到他整個人欺近自己,結實的下半身緊緊貼著她的臀而立。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允許一個陌生男人這般緊贈著,要是在公車上,她早回身給他一個五爪耳光了。 「你用濕的布再怎麼抹都沒用。」他伸出雙臂將她單薄的身子固定在懷裡,取下她手上的抹布往旁一擱,開始解她的衣服,從領口處往下,一顆接一顆有耐性且輕盈地慢解她的鈕扣。「知道一首鈕扣詩嗎?」他輕聲在她耳畔低語。 那綾不答腔,兩眼只能盯著他修長的手指嫺熟地在她胸前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從頭到尾連她的寒毛都沒侵犯到,但她整個人卻熱起來,半敞的前胸也泛起緋紅的色彩。這一刻,她即使再不瞭解「一夜情法條」,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一個很會以身試法的個中老手。 這個個中老手還很會吟詩,「那詩好像是這樣說的。百褶羅裙就地拖,美人何事太囉嗦。春心若肯牢關住,鈕扣毋需用許多。」他消遣完畢,那綾的白襯衫也散了,若隱若現的春光好不誘人。 那綾想提醒他自己穿的是黑色長褲,不是百褶羅裙,還來不及辯嘴,他一雙溫熱的大手就親密地貼在離她胸部很近很近的肋骨處,大拇指如水蛭似地在弧形鋼絲上慢走,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能硬生生的把話吞回喉裡。 正好爐上的大壺吱吱響起來,那綾提醒他,「水沸了,我得關火。」 「讓我代勞吧。」他騰出左手關了瓦斯爐,另一手則將她扳過身來,眼神再認真不過地看著她。「你真的想喝水果茶嗎?」手卻不正經地撫上她的胸部,滑進不知何時被解開的胸罩,一把輕握住她溫暖細緻的酥胸,製造旖旎的絢爛。 那綾整個身子都酥掉了,意識被情欲沖昏,好久才開口,「你先住手,我再好好回答你的問題。」 「何不我繼續,你慢慢想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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