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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拓跋仡邪只好賭運氣了,「回聖上,末將願為您肝腦塗地,獨獨褲襠裡的不文之物由不得我駕馭,自然沒法對您盡忠盡力,還請聖上明察!」

  拓跋浚一臉陰霾地瞪著他不語,久久嘴角才慢慢下彎成弓形,最後忍俊不禁地朗笑出聲,豪爽地起身將拓跋仡邪從地上拖了起來,一邊笑駡,「朕對夯不郎當的粗肉沒興趣,自然不需要你盡忠到那個地步,有時朕想宰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心裡卻又捨不得,知道朕氣你又護你的原因嗎?」

  「末將不知。」

  「因為只你才有這個熊膽跟朕把話攤得那麼明,其他人老是引經據典刺刺不休地說些了無新意的奏章,悶得朕一肚子不爽。」

  「這全是因為聖上大度能容之故,還請聖上針對末將的缺失定奪、發落。」

  「若依國法辦你,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目前朕為了阻止邊塞部落叛亂、穩定局勢,急需你這種人才,自然也不能嚴辦你,所以你繳一筆罰緩贖身了事就好,但朕得讓你明白,絕對別再犯第二次。」

  「是。」

  「至於與竇憲之女結合一事,朕有個計劃,你聽了也許會不高興,不過朕並不在乎你的感覺,你若不能接受,那就沒商量的餘地。」

  「那麼末將只有欣然接受了。」

  「好,在你幹下這事後,要封鎖消息已然太遲,朕雖欣賞你,但賞罰得分明,不能就此將竇惠賜給你,為求公平,朕要即刻舉辦一場角力競技大賽,最後的勝利者方能帶走竇憲之女,還有,為防過多無庸輩攪局,參賽者除了得繳納一筆定額外,還必須是單身貴族,所以有實力的人不見得有那種經濟能力,而負擔得起鉅資的人不是妻妾成群,就是三流角色。」

  拓跋仡邪雙手一拱,想再進言,「皇上……」

  皇上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怎麼?打算退出嗎?你看不出朕在幫你作弊嗎?」

  「末將知道,只是憲公知道皇上的計劃嗎?」

  「他已把決定權留給朕了,最後一件事,明天,朕要你當眾挨一箭。」

  拓跋仡邪愣了一下,「當眾挨一箭?」

  「是的,在右大腿處,朕想見識竇姑娘的本事,聽說她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讓傷口癒合。」

  拓跋仡邪不解皇上的動機,寧願選擇沉默。

  「怎麼?不願意為朕挨一箭嗎?」

  「不是不願意……只是……這事似有蹊蹺。」

  「你不信任朕嗎?」拓跋浚對眼前的將軍已有些煩躁了。

  「不是的,皇上。」

  「那好,你明天註定要挨一箭,朕看不出有何不妥,尤其在你讓朕大失所望的前題下,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囉唆!現在,讓朕命人傳酒菜上來,我們好好聚聚,你也露一手超絕的琴藝讓朕高歌一曲,稍後再陪著朕一起去打獵吧。」

  拓跋仡邪想婉謝皇上的美意,「末將對打獵一向不在行,惟恐降低皇上的興致。」

  拓跋浚早料及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笑著順水推舟,「的確!朕知道你射人的技術好得沒話說,但換成牲禽後,可能運氣就沒那麼好了,你就藉此多多練習吧!要不然,丟了這麼一個新娘,你可虧大了。」

  拓跋仡邪只好照皇上的意思做。

  稍晚打獵回來,等候多時的竇憲趁著混亂之際,將拓跋仡邪腳邊幾隻吠了半天猶不嫌嘴酸的獵狗踢開,來到馬兒的身邊,以讚歎的語氣道:「好一匹駿馬!莫非就是傳說中將軍自己育種成功的天馬後嗣?」

  「沒錯!」拓跋仡邪生硬地回答,靜立一旁等著竇憲打碴。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竇憲全心放在馬上,片刻才微微啟唇,「她想見你,到我的氈帳就對了。」

  扣跋仡邪愣了一下,慢條斯理地佯裝與竇憲大談馬經,四下環顧沒人注意他們時,也小聲地回話,「皇上已拒絕我去探視她,而且你的氈帳有衛兵看守。」

  「衛兵的事我已打點好,你直接進去便行。」竇憲說完,一手背臀,另一手持著鬍子,連連稱讚馬兒逕自踱步離去,不一會兒便主動纏住皇上,往宴客的氈帳走了進去。

  拓跋仡邪故意放緩動作,卸下打獵的裝備交給馬僮,抬腳搔了兩隻搖尾乞憐的獵犬後,若無其事似的穿過魚貫而入的同僚,遠離皇上宴客的氈帳。

  當他遠遠見到拓跋演搜尋于竇憲的氈帳前時,詫訝萬分!

  「你怎麼在這兒?」面對屬下一向威武不屈的大將軍,此刻的話語聽來有點難為情。

  拓跋演將雀躍的音量壓低,微眨了眼報告,「當差的連拉了三次肚子,現在可能第四次了,我好心幫他看門。」說著他將門帳一掀,催促著,「將軍趕快入帳吧!

  竇姑娘等您多時了。」

  拓跋仡邪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這就是竇憲所說的打點,急忙彎下碩實的身軀,踩步而入,他原以為竇惠會在門口處徘徊,心焦地等著他,不料她卻頭罩著一塊紅絲巾,坐得老遠,幾乎可以說是氈帳的另一頭了。

  「惠兒……」他喜疑摻半地大胯著步履,要走上前去親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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