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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拓跋仡邪硬將她的頭挪回來,白森森的牙一咬,滿面猙獰地說:「可惜!這種見風轉舵的話美得太不真實了!我常揣測,要是我沒打出一片天的話,你和你爹的態度究竟會惡劣到什麼地步。」

  「求你停止……」

  「我不會停止的,還有別再對我說一個求字,想不想知道樂企求我原諒他慫恿你的下場?」

  「不!我……不要聽……」竇惠抬手掩住耳朵。

  但拓跋仡邪強力扳開她的手,語帶溫柔的說:「你怎麼可以不聽呢?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等這精彩的一刻呢?他臨終前求我原掠你,否則他死也不能瞑目,我沒答應他,後來他氣絕前一刻又改求我在他死後鞭打他的屍體,以懲罰代替原諒,這我也沒答應他,他嗝屁時,我讓他穿上最金碧輝煌的壽衣離去,但他的眼睛仍睜得大大的!很諷刺是不是?他眼都瞎了,還有什麼好瞑不瞑目的,所以……就算我現在想原諒你,也來不及了,因為我已經錯過原諒樂企的時機,豈可厚此薄彼地饒了你!」

  「禽獸!他那麼愛你,你竟那樣讓他走!你讓我下馬,我要回轎子去。」竇惠甩開他的箝制,想從他身邊溜下去。

  但拓跋仡邪不許,他肌肉結實的手臂一緊,便將她柔弱的身子往身上擁,雙手捧住她的頰,低頭霸道地封住她抖顫不止的唇瓣,趁著她恍惚之際,以閃電之速撬開她微張的貝齒,蠻狠的舌直鑽而入,激動地攫取她的芬芳,恨不能一口吸幹她的氣息,榨幹她所剩無幾的精力。

  竇惠嬌嫩的肌膚雖被他的大手掐得紅紫,仍乖順地放任他行事,沒有抵抗、沒有推拒,反而伸出手輕環住他的頸子,淚眼汪汪地沿著他的腮鬢一路摸索上他的眉宇,默默承受他的憤怒與絕望。

  半晌,扣跋仡邪呼吸急促地鬆開她的唇,怔然地從神馳狀態中恢復過來,凝視她良久,才問:「為何不抵抗?」

  「我沒力氣抵抗。」

  「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竇惠闔上眼,晶瑩的淚沾上她稠密如扇的睫毛,她小聲地說:「我愛你!從來沒有少過。」

  拓跋仡邪毫不心動,置若罔聞地寒著音,「多過我曾對你付出感情的千萬倍,這些年來,把你恨在心底,是讓我從戰場上活著爬回來的唯一理由,而折磨你是今後可以讓我活得痛快的唯一方法!」

  但她仍然只有那句:「我愛你,從來沒有變過。」

  拓跋仡邪嘴一斜,不屑地說:「你以為我會信嗎?先讓我把你虛偽的外表一層一層的剝掉後,再扯謊吧!」他說完,粗率地打掉她手,一把攬住她的腰掉轉馬頭,脫離行隊朝路邊的草叢騎了過去。

  眾將領及時勒住馬,吃驚地望著拓跋仡邪突如其來的舉措。

  竇惠緊張地抓住馬鬃大聲問:「你要做什麼?」

  拓跋仡邪悍然不顧,當著眾人的面說:「你不是嚷著說愛我嗎?這會兒有了一個機會讓你證明啊,要不然等皇上親口將你許給廬道衡後,我可沒膽在象口裡拔牙了。」

  竇惠聞言臉色遽白,小嘴緊抿在一起,沉默地回頭看了拓跋仡邪的部下一眼,其他人則勃然變色。

  拓跋質上前一步,不可置信地瞪著拓跋仡邪,扯喉大聲提醒:「輔國大將軍!

  您別忘了,您奉皇上之命得在天黑以前入宮,希望您能三思而行!」

  拓跋仡邪置若罔聞地往前行。

  「將軍!你不可違悖聖意啊!」

  突然,拓跋仡邪的右臂動了一下。

  大夥以為勸動他了,紛紛松了一口氣。

  不料,拓跋仡邪卻從背後的箭袋裡抽出了箭,不到眨把眼的光景,便將箭搭上左手的弓,以耳尋音,扭身瞄準拓拔質。

  他只將弓挽到半滿,臉上卻充滿了生殺予奪的威嚴,「誰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不念袍澤之情了,現在,你帶著其他人繼續往前走,若有人不聽令,就給我斬了。」

  「你瘋了嗎?」拓跋質氣得不得了,「要發洩,你找別的女人,竇惠姑娘不是你能碰的!」

  拓跋仡邪一臉玩世不恭,「哦?真不能嗎?我倒要看看碰了她的後果究竟會慘到什麼地步。」

  「我不會讓你自毀前程的!」拓跋質說著就要策馬上前阻止。

  拓跋仡邪眼角閃過一抹冷光,穩如磐石的手一松,箭便咻地朝十尺外的拓跋質飛馳過去,橫行穿進拓跋質待僵的右臂。

  只聽見拓跋質哀展了一長聲,竇惠不忍地別過頭去,其他人則一動也不動的愣在那兒。

  「你最好別逼我抽出第二支箭,否則休怪我無情。」拓跋仡邪說完,雙腿用力一挾,命馬兒甩開眾人,載著竇惠前往疾馳而去。

  馬速緩了下來,本來緊抱著他腰的竇惠慢慢鬆開了手,放眼望向前方,方才注意到他們停在一片廣大的綠野之間。

  她微喘著氣,說:「我無路可逃了,你可以放我下馬了。」

  拓跋仡邪輕慢地笑了一下,在她耳邊說:「不!根據胡俗,你得給我待在馬上,這種馬上行房的方式是廬道衡那個書生永遠想不到的,你最好記住這次於飛之樂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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