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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在以後的聚會中,由於新生力量的加入,終於演化成了這樣的一種局勢,酒足飯飽之後,馮才高喊一聲:「真是飽暖思淫欲啊!」然後就拉著張寧徑直去了我的兩居室其中的一居,再然後飛快地把門鎖上,沒多久,裡邊就會傳出喘息的聲音。緊接著我也跟著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拉著王晶走進了另一間臥室,同樣的動作,迅速把門鎖上,開始卿卿我我聲情並茂。可憐的單身青年韓煒光和思銘只好起身無奈地收拾著餐桌上的殘羹冷炙,在打掃乾淨之後黯然地離開。

  看著我和馮才在泡妞兒方面的一馬平川,思銘表現的還算鎮定,但韓煒光卻變得心猿意馬胡思亂想坐臥不寧春心蕩漾了,他整個人仿佛一隻發情的動物,天天軟磨硬泡著王晶給他介紹個女朋友。王晶答應了韓煒光的請求,條件是韓煒光要給她做一個月的紅燒茄子。我在一邊看著王晶和韓煒光笑眯眯地以握手的方式達成交易,實現了他們所希冀的雙贏,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叫李佳佳的女生,並且認定她就是最有可能被王晶介紹給韓煒光的人選。後來的事實證明了我的聰明伶俐和未卜先知。在王晶大吃特吃了一個月紅燒茄子的某個初夏午後,李佳佳安安靜靜地走進了我在紅民村的家。

  我記得非常清楚的是李佳佳那天穿的是紅色的高跟兒涼鞋,腳趾甲上塗著粉紅色的指甲油。從這個細節上我就能看出王晶是把韓煒光給吹了個天花亂墜,從而使李佳佳同學對這次相親活動充滿了期待與嚮往。簡單的一通介紹之後,我和王晶找了個藉口離開。出門的時候,王晶小聲對韓煒光說:「你丫悠著點兒,純著呢這姑娘。」韓煒光這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我就喜歡純的。」

  兩個多小時後,我在新街口接到了韓煒光的電話,他的聲音很激動,「丁若,事兒成了。」當時王晶正在一家外貿服裝店裡試一條仿製的LEVIS牛仔褲,她一邊提著褲子一邊從半拉著的布簾子後邊探出頭來問我,「你說韓煒光這傢伙是怎麼把李佳佳給拿下的呢?」「這還用說嘛,丫給李佳佳做了頓紅燒茄子唄。」

  在回家的路上,王晶冷不丁扔出這樣一句話:「韓煒光不去當廚師還真是中國餐飲業的一大損失。」這就是王晶為韓煒光同學做出的總結性鑒定。

  17

  夏天到了,天氣越來越悶熱,踢足球這樣的高強度高對抗性體力活動漸漸被我們束之高閣。閑了幾天之後,我們又迅速迷上了一項新的活動——打撲克牌,兩副牌打升級。最初的組合是我和思銘,馮才和韓煒光,可是打了沒多久,我們就被迫調整了打牌的陣容,原因是韓煒光的水準實在太齷齪。有一局打成了這樣:我和思銘在臺上,馮才和韓煒光在台下揀分。我拿的底牌,紅桃為主,手裡一把紅桃,可是沒有大王。於是按照慣例我在甩完幾張A後,開始狠狠地釣主,拖拉機連著對子釣。後來思銘上了手,思路同樣清晰,也是一通狂釣,很快馮才和韓煒光便無主以對。我長舒口氣,思銘也是一臉寬慰,我們彼此都以為大王是被自己的對家所抱住,已然勝算在胸。無料牌局的最後突起風雲,韓煒光竟然大吼一聲:「都他媽別動,老子雙大王扣底。」丫竟然從手裡摔出兩張大王來。

  接替韓煒光的先是王晶,可是沒多久她就因為忍受不了牌桌上濃烈的劣質煙草味道,以及馮才在打牌間隙時繪聲繪色演講的一個又一個黃色故事而主動撤退。接下來隊伍裡除了不會玩的張甯和李佳佳,就實在沒人可上,於是我從學校把小段給拉了過來,並且對選手們重新進行了組合排列。我和小段、馮才和思銘,之後的牌局水準相當,戰況相當激烈。那一段時間我們經常是從早上八點打到晚上十一點,從第一輪的2打到第七輪的A,成績犬牙交錯,彼此都不服氣。打到極度痛快的時候,我們連飯桌都不上了,一人手裡拿一張油餅,一邊啃,一邊用油乎乎的手指頭捏著牌往下扔,嘴裡還喊著:「不打沉你們,今天絕不睡覺。」

  從牌桌上下崗的韓煒光從此專注於戀愛,他和李佳佳的關係也借此契機有了飛速的發展。有一天我們在客廳打牌,韓煒光和李佳佳坐在挨著客廳的那間臥室裡的長沙發上打情罵俏。對著沙發的是懸掛在客廳牆上的一面長條鏡子,透過鏡子,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倆的所作所為。先是兩人用含情脈脈的眼神彼此對望,此項舉動持續了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看見倆人擁抱著親吻起來,韓煒光順勢把手從李佳佳的襯衣裡伸了進去,放在了她左邊乳房的位置上一通撫摩。再後來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一來是因為牌局的形勢很緊張,需要我全神貫注聚精會神一心一意認真對待,二來是因為韓煒光這傢伙一腳把臥室的門給踹上了。

  小段的加入的確充實了我們的隊伍構成,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不良的後果,就是在我翹課的時候沒有人替我答到了。當期末總複習的時候,我潛入學校準備聽取老師畫重點,卻被班幹部通知輔導員有請。

  輔導員的辦公樓在學校的北側,三樓。我是跑步上去的,一路都能聽見自己的皮鞋「當當」有節奏地敲打水泥地面的聲音。307房間,我敲門後進去,很寬敞的屋子裡坐著五位年輕的女老師。我的輔導員姓郭,女研究生留校,傳說原來是人大校學生會的副主席。不過說實話,這麼長時間我只見過她兩面,一回是開學迎接新生,一回是一個月前的班會上,我對她只有個依稀的印象,還真不能一下子從面前這幾位女老師中準確地認出她來。

  倒是靠著窗戶坐的郭老師先主動和我打了招呼:「你是丁若吧?」

  「我是。」

  「最近在忙什麼?」

  「報告郭老師,忙著總複習呢。」

  「忙學習怎麼總不來上課呢?」郭老師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疊點名簿,然後把它們遞到了我的手上。我迅速掃了一遍,八門課裡點名兩次不到的占了五門,剩下三門課一門是三次不到,兩門是七次不到。乖乖,二十七次不到,共缺課五十四節,按照校規這至少要得到一個記大過的處分,我心裡嘀咕著。沉默了幾十秒鐘後,我做出了一個顯得非常驚訝的表情,手指頭也相當配合地塞進了嘴裡邊。

  「郭老師,這會不會弄錯啊,我怎麼會有這麼多次缺課的記錄呢?」

  「丁若,老師怎麼會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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