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一直不說永遠 / 賈童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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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把選手名單和演講題目的單子給我後,我寫好了幾段報幕詞,拿給茜伶,我們商量好穿插著報幕,我先說。至於開幕詞就一起說。 何清看了之後說:「有幾句很棒,讓選手的演講都失色。」 我忍不住硬著頭皮說:「你誇我,還是損我?」 第二天下午,我和茜伶提前二十分鐘在廁所裡換裙子。 單薄的布裙剛套上,腿就感覺到一陣寒冷。我們穿著厚厚的白棉襪,一直拉到膝蓋。「不行,還是好冷。」茜伶格格地笑著說,「我覺得風直往裙子裡鑽。」 我說:「等進了禮堂就好了。」雖然這麼說,自己還是冷得牙齒直打顫。 「這就是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吧。」茜伶說。 我們披著羽絨衣出來,沿著操場的跑道,飛快地跑向大禮堂。 禮堂裡座無虛席,我看到雪也在。她沖我笑了一下,我也對她點點頭。說實話,我有點笑不出來,我一向就不擅長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 開始報幕了,大概是暖氣不夠足,我覺得說話的聲調都是抖抖的,比小學生朗誦還拙劣。 坐在第一排觀眾席的是參加比賽的選手,他和阿槿是挨著坐的。阿槿在跟他說著話,他似乎是在聽著,眼睛卻看著我和茜伶。 幸好開幕詞不是太長,沒容我開始走神已經說完了。第一個選手走上主席臺,向底下人鞠了個躬,開始演講。 我和茜伶只能站在幕後,不停地跺腳取暖。 「暖氣壞了嗎,我覺得一點也不熱啊。」 沒等暖和起來,那選手已經演講完了,我只好趕緊掀開肩上的羽絨衣,只穿件單薄的襯衫和裙子跑上臺。 詞是背好的,我很想表現得自然點,可是因為冷,抖得活像篩糠,沒法控制。我緊緊地捏著話筒,儘量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但還是忍不住「嘶」地一聲打了個寒戰。 台下發出幾聲零落的笑聲。 我一緊張,連選手的所在班級都報錯了,等發覺過來時那選手已經站在臺上,等著我的話筒。我遞到一半,趕緊又縮回來糾正,弄得他手伸在半空,好不尷尬。 我沮喪地回到幕後,要是此舉影響他發揮,他一定恨死我。 輪到茜伶報幕,她則落落大方,字正腔圓,看不出一點不自然。加上甜美的笑容,她真適合做主持人。 我更加無地自容。接下來的幾次幕,報得也不是很順暢。 茜伶躲在幕後,看著台前的選手對我說:「他發揮得蠻好的,我看拿獎沒問題。」 我瞄了一眼,是他。我又瞄了一眼台下的雪,她聽得很認真。 我和茜伶躲在幕後觀察著他。 茜伶說:「別看他平時不怎麼說話,其實聲音蠻不錯的,像那種電臺主持人。小年你聽廣播嗎?」 我搖搖頭,「我不聽。」 茜伶說:「我愛聽,尤其是午夜裡的。戴著耳機躺在被窩裡,就好像那個人在你身邊和你說話一樣。但是那些播音員我看過一兩個,長得可就不怎麼樣,沒他這麼順眼。」 我說:「你覺得他順眼哪?」 茜伶說:「總比大部分男生順眼吧。」 我忽然笑了一聲,「追你的還少?比他強的多了。」 茜伶倒不謙虛,「那倒是!學校裡的男生,我看不上。我喜歡比我大幾歲的。」 我盯著他的背影,大概是燈光的關係,他看起來雖然不是很高大魁梧,身材也嫌單薄,但是背挺得極直,站姿讓我聯想到沙漠中的白楊。 看著看著,身邊的茜伶說:「再過兩年,他大概也會是個被低年級學妹追捧的男生吧。」 我愣愣地看著主席臺,再過兩年?啊,對了,現在我們才16歲,離成年還早著呢。可是兩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就好像我們不久以前還是初中生,轉眼就到了花季。 茜伶又開玩笑地說:「呵呵,說得我都動心了,不知道過兩年我會不會迷上他呢?」 聽到這話我黯然了一下,忍不住堵她說:「要追人家你就趁早,再過兩年興許就不是你的了。」 「不是我的?」茜伶輕輕地笑了,「不是我的,我也能把他變成是我的。」 我有點被她的自負嚇著,但是也忍不住佩服。茜伶的臉蛋似乎就是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而長的,再清高的人也不能說自己絕對能不受她美貌的影響。 她漂亮,而且絕對不是一個花瓶。 我合攏幕簾的那條縫,催促茜伶:「該你報幕了。」 茜伶從幕後走出去的時候,張天敘的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誰都能看出來茜伶的出現有點為時過早,她輕盈地走到他旁邊,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接過話筒。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茜伶對著他甜美微笑的表情盡收眼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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