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一意共你行 | 上頁 下頁 |
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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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哭了。工作沒了就再找,在這兒還怕沒機會嗎?」原來他不想讓她回家,不想讓她真的離開這個城市。 「有什麼機會,有什麼機會,我從來就沒有過機會,你從來就沒給過我機會……」卷爾淚眼婆娑,心裡想著,卻還是沒說出口。這個分別在即的時候,還要口出怨言嗎?算了,就這樣吧,能在他懷裡好好兒地哭一場,能被他抱住好好兒地哭一場,就可以了。 曾毅只把他們送到卷爾宿舍樓下就回去了,他得趕回去結帳。丁未扶著卷爾下車的時候,他想說點兒什麼,可看了看一直沒停止哭泣的陸卷爾,還是放棄了。他囑咐有什麼用,他要是能讓丁未娶了卷爾,他早就開口了。可這裡面最不能跟著摻和的就是他了,繼續裝聾作啞吧。 開了門,進了屋,丁未馬上吻住陸卷爾。他在卷爾紅著眼圈兒望著他的時候,就很想這麼做了。他的吻炙熱而有力,無休無止,吞噬了所有,可是似乎仍無法填滿要填的那些空隙。 卷爾沒配合,她也沒辦法配合,鼻子哭得堵住了,她需要呼吸。她掙扎著低下頭,把臉貼在他的胸口,壞心眼兒地想用他的襯衫擦一下淚水,卻不料,那新襯衫的紋理,反把皮膚弄得有些刺痛。 她用頭頂住他,微微向後退了一步。這個動作,馬上被丁未察覺,「怎麼?」 「新的?」卷爾的手指在襯衫上輕劃過。帶著些鼻音的聲音,有種異樣的膩人。 丁未抓住她的手,「衣服是新的,人是舊的。」 「我想什麼都要新的。從新用到舊都是我一個人的。」 「然後呢?」 「然後高興了就拿出來穿一穿、用一用,不高興了就撇在一邊讓他們自己著急去。」 「還挺仁慈。我以為你要穿一件,扔一件;用一個,丟一個呢。」 卷爾閉上眼,借著酒勁兒,她也就這麼大出息了。至高的夢想是擁有,想都沒想過可以自己丟開手去。 32、不成的黃昏戀 所謂原則從來不是某一天下定決心去打破的,往往都是誤打誤撞中條條框框散掉,拘不住自己,自然也隔不開別人。丁未和陸卷爾之間的關係也是這樣。維持近一年的好友關係,就這樣被突然打回原形。 說是原形,又不完全一樣。他們不再有一個可供隨時見面的地點。儘管範菁芒同「月下」的關係穩定,常常去他那兒住,但卷爾住的畢竟是宿舍,很不方便。兩個人對去酒店都有些排斥心理,卷爾是覺得去那樣的地方目的性太強,好像是專為幹什麼而去,她怎樣也接受不了。丁未呢,經常出差,隨便在哪兒都能輕易入睡。可是入睡僅僅是休息的最低標準而已,如果是兩個人去,他自問沒有辦法在隱私沒有絕對保證的地方全然放鬆。 他們的關係延續了從前的不穩定,卻在這種不穩定之中,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平衡點,讓看似不牢靠的關係有了新的變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會是倒計時一般地由少到無,因此他們對彼此都少了一些顧忌,多了些隨意。像是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一樣,說過做過,對沒有將來的人來說,又有什麼影響呢。 兩個人同那些年輕的情侶一樣,抓緊一切時間安排戀人間的節目,逛街、看電影、吃東西。 「你們倆幹嗎?玩黃昏戀?」黃昏戀泛指畢業前由分別促成的戀情,雖然跟卷爾的情況不很符合,但範菁芒仍然覺得還是有很多可比性的。 「為了不留遺憾吧,我很感激他肯這麼對我。」能手拉手散步,能手挽手地擠地鐵,能想抱的時候隨時擁抱,能想說喜歡的時候大聲地說出來,這種感覺甜得讓她做夢的時候都能笑出聲來。雖然笑醒之後,還是會默默地流眼淚,為過於夢幻的美好而流淚。 第一次大聲說出喜歡,是在工體的一場演唱會的現場。臺上大聲地在問:「你們喜歡嗎?」 卷爾將手攏在口邊,大聲喊著:「喜歡……丁未……我喜歡丁未!」 那樣喧囂沸騰的場面,當然不會有誰注意到她在喊些什麼。事實上很多人都在那兒胡亂地大喊大叫,或者不管旋律、不理節奏地亂唱亂跳,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 別人聽不到,一旁的丁未卻不會聽不到。因為陸卷爾喊了一會兒,方向就調轉向他,用盡力氣地在喊,生怕他聽不清楚一樣。 「你瘋了啊,瘋丫頭!」丁未把卷爾摟在懷裡,把她的頭抱住不讓她繼續亂喊。 卷爾靜了下來,仰起頭,「丁未,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在震耳欲聾的音響聲、身邊人的呼喊聲中,她輕輕的聲音直達丁未耳際,讓他的心為之一顫。 丁未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低下頭,輕吻住她。是的,是喜歡的。雖然沒有洶湧地淹沒他一般的那種激情,但是他可以確定,可愛的陸卷爾,可憐的陸卷爾,聰明的、笨的陸卷爾,善解人意的陸卷爾,他都喜歡,沒有哪怕一點點討厭。 丁未出差的時候,兩個人只能抽時間通電話。隨著畢業的臨近,他們不可能還維持歡快的語調。每個人的靈魂裡都住著一個祥林嫂,需要傾訴的時候她的典型句式就會出現。 「我不想走,真的,我不想和你分開……」這句話與哭泣交替出現在丁未的電話中,很考驗他的耐性。 「我會去看你,去你家那邊採訪的機會會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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