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 | 上頁 下頁
一一一


  安安的愛情經過了磕磕碰碰,山重水複終於柳暗花明,修成正果。只不過,回想起與陳勉的一段,她依舊有止不住的惋惜,在於謝開每一次枕衾歡愛的時候,她無法不想起陳勉在清晨的陽光中把她籠住,說,只是想抱一抱,並沒有其他念頭。可是她年輕的時候,更喜歡那種火山一樣的激情,她把他當作了愛情的幻想,而現在,終於回歸現實的殘酷。

  謝開或許愛她,或許不愛,這些她無法看明白。她只是覺得,愛她也好,不愛也好,大概都沒什麼了不得。算錢也好,不算也好,她都打算給。他有輝煌的夢想,她就給他鋪階梯,她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可以永遠做她的支點。

  但也許等她到了山頂,會覺得還是山腳那些平凡的萬家燈火來的溫暖。與陳勉相伴的日子以及那些曾經被她忽略的片段可能會是她已逝夢中最難忘的……

  安安跟我說:「哥,結婚後,我打算把我的股權轉給他。你同意嗎?「

  我說:「你的所得你有權力自由處置。安安,哥哥希望你學會保護自己。但無論如何,哥哥恭喜你。「

  安安流淚,「哥,真的得到了,我反而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哥,你能告訴我幸福是什麼嗎?我是否應該感覺幸福?「

  安安,很抱歉,我不知道幸福長什麼樣子,我只知道在心靈覺得滿足的片刻,可能就是它造訪我們的時刻。

  沒有永恆的幸福,只有永恆的煩惱。幸福是煩惱中鑲嵌的碎鑽。小小的,米粒樣的光華。

  人的生活終歸是庸俗的。幸福是自己給自己透的一口氣。

  錦年找到了工作,她打算攜媽媽一起去北京辦雜誌。走前,她媽媽約我吃飯,我也就去了。

  錦年在廚房稀裡嘩啦炒菜,她媽媽與我交談,說我母親前不久給錦年打過電話,錦年深為鬱結。

  這事我是知道的,我跟靜存分手後,媽媽一怒之下給錦年打了電話,意思無非是叫錦年來個痛快的,給不起,就別擋著道,語氣很潑,說完就掛。媽媽脾氣不壞,就是這幾年被我和安安的事磨得心煩意亂,逼急了。

  說起我和靜存的分手,也是相當荒唐。當天還送人家戒指,晚上就下了分手的決定,原因很簡單,咱安安的催化下,我看到錦年有淪為麻雀的可能。

  最後一次跟靜存吃飯,她執意把戒指的錢還給我,說:「那戒指真不是訛你,我真的很喜歡。跟他曾經在腦海裡設計過的差不多。」

  他大概就是把她推下水的那位,可我做不成她的浮木。

  我想,如果有條件,最好不要淪為各自的浮木為好。

  錦年媽媽在邊上歎氣,「很簡單的事,可這孩子走不出自己的心結。我也不好多說。想起來,何嘗不是我當時多事。」

  「誰又能料到呢?」我強作勸慰。

  她媽媽沉默,又抬頭,眉眼有了點哀求,「可日子總也要過,不鞥就這麼埋一輩子了。覺明,我知道我不好要求你,你媽說得沒錯,不能耽擱你,要給你一個痛快的。可是,我希望你能稍微等她一會兒。我知道你等了很多年,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再給她一點時間。」

  錦年端菜出來了,笑嘻嘻的,「說我壞話吧?」

  「哪敢說你大小姐呢。」她媽媽沒好氣。錦年偷瞄我一眼,不做聲。

  三人均懷心事,一席飯吃得味同嚼蠟。

  當晚,我在她家住下來。半夜渴醒,出廳倒水喝。一扭頭,看到陽臺上似有人,躺在籐椅上,說不上納涼還是吹冷風。

  雖說白天溫度總有個30來度,但畢竟入了秋。晚上的風已經帶上了棱角,割在人臉上,有了隱約的疼意。在這樣的天氣下納涼,顯然不太合時宜。

  我喝了幾口水,走過去。

  她知道是我,身子沒動,依舊仰望著星空。腳底下一盤蚊香嫋嫋散著青煙,看上去倒是蠻會享受的樣子。

  「我也坐坐。」我跟她說。

  她手指劃拉著竹篾子,發出清脆的嚓嚓聲,半晌說:「你去裡頭取一把唄。」

  我說:「都不如你這張躺著舒服。」

  她坐起來,慢悠悠地瞥了我一眼,「那你躺吧,我乾脆睡覺去。」

  我摁住她的肩,挨著她舒服地躺下,然後把她抱到懷裡。她倒沒怎麼掙,只說:「熱。」

  「不要緊。」我雙手環住她的腰,她倚在我的胸膛,我們雙雙看向千瘡百孔的星空。

  錦年的發蹭著我的脖頸,我有點微微的癢,便打了個噴嚏。她側過頭,眼睛在夜裡像兩隻螢火蟲。「會感冒的,你回房間睡吧。」她說。

  「你總是習慣把我一個人撇下。」我迅即又打了個哈欠,眼皮子直往下掉,是迷糊了,便閉了眼瞼。

  因為身上壓了東西,睡得不是很舒服。醒過來,發現錦年已坐起,一邊給我趕著蚊子,一邊灼灼的盯著我。猛見我醒,她有點不好意思,連忙避過去。夜色中,他好似很迷茫,就像有什麼東西丟失了,她沒有辦法再找回來。

  「你這小腦瓜在想什麼?」我拍拍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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