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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之後，我卻是無比憂傷。 　　我是那種很容易觸動，情商很低的人吧！ 　　高速公路很寬敞，如同錦厘一樣的小而精緻，卻又舒適。 　　或許是因為要落雨，蜻蜓低飛，車跑得飛快。 　　一隻又一隻的蜻蜓就這樣直接撞在車的前窗上，聲音很響亮，每一隻撞上，都發出很悶的一小聲，但是確實都能聽得見，然後生命結束，我知道它結束了，因為殘留的身體和著殘留的血液貼在了前窗上。 　　兩個小時去機場的路上，停頓了一次，司機出來，擦乾淨前窗上已經滿布的蜻蜓的屍體，他們回不了家了。 　　不知道，我的小小書寫能否安撫它們，但是當時是無限地悲傷，那是生命的脆弱，只是很悶的一聲，然後結束。 　　０４　無法割捨 　　我終於為你開了一章節。 　　《遺》出版後，你半開玩笑，說你出鏡兩次，甚至兩次在哪幾頁都記憶深刻，比我這個作者還要深刻。 　　想了半天，給你安排了一章節，還取名是無法割捨。 　　這個題目很特別，或許在上一秒，我還在和你爭執，還說很傷害彼此的話，但是依然無法割捨。 　　兩年前，我是丟在一群默默無聞的作者裡。兩年前，你是一個新的編輯。 　　認識得很意外，然後合作、爭執、冷戰、哭泣，猶如偶像劇一樣。現在想起來，那還真是比小說還來得曲折以及反復。我當然是清楚傷害，因為傷害你的同時，也同樣刺了我。 　　我一直認為你我是一體的，我甚至一直驚喜，有人知道我要書寫的什麼，我要表達的是什麼，你是精確的，你是明銳得瞭解，雖然我們交流得很少，很失敗的交流。 　　但是還是無法放棄……無法放棄……無法……放棄。 　　你或許幫我割開了一片黑暗，我這樣屬於月亮的孩子，只呆於寂寞黑暗裡的人，因為你的指引，我才書寫。 　　這已是我與你的第二本合作，你換了東家，我換了風格。你知道我懶惰，給我最最寬鬆的條件。 　　這也是為你寫的小說，或許你不相信。 　　以我的懶惰，以我的拖稿，或許不會是其他的編輯可以接受的，但是你總是寵愛我，只是我恬不知恥地一再地需要寬容，我真得很難搞。 　　你說你的哭泣。你鼻子酸酸帶著紅說著你的哭泣，那是在公車上的悶熱下的眼淚，那是為了我而受的委屈，我都知道。 　　我不動聲色，可是嗓子眼已經是微酸的氣息，不敢多說。你知道我是容易動情的人，雖然倔強，雖然表現得那麼強勢。 　　你怎麼可能不瞭解我，你是清楚我的焦躁，我的不安。我的強勢只是掩飾自己的自卑。我知道你一再給我自信，給我所謂的文字上的安全感，你瞭解我的缺失，我的無助，只是你有時候無暇顧及，你我都是兩隻舟，方向有時候相同，有時候拐彎，有時候再一次遇見。 　　我依然相信你能給我你所能給的最好的，我依然相信你的在乎。只是我也不清楚哪來的害怕，所以只能依靠不斷地索取來壓制內心的恐慌。 　　我以為你能瞭解，或許你已經要給予的人太多，所以開始遠離，這樣的遠離我能理解，只是更加的恐懼。 　　有人告訴我，安全感有時候要自己給予。 　　我不清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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