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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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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晴天霹靂 不必過於悲觀 喝了一杯又一杯,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可真是好久沒喝酒了。新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喝得快、喝得多。 看到新宇滿臉醉態,卻還要拿起酒瓶斟酒的樣子,玫珞好言相勸道:「是不是喝多了?你好像跟酒有什麼冤仇。」 玫珞嘴裡這麼說,兩隻手還是恭恭敬敬地給新宇斟了酒。新宇用渾濁的眼睛凝視了一會兒玫珞,舉起酒杯又是一口喝幹,接著是夢話般訥訥地說道:「現在你是在為我操心嗎?吳玫珞,這不是你平時的所作所為,平時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好了。」 玫珞默默地看著醉意濃濃的新宇,她的眼神兒愈來愈凝重。新宇醉眼惺忪地看了看玫珞,無力地低下了頭。經過這段時期的磨擦,新宇越來越不敢看玫珞。 躺在病床上的李世煥,睜開眼就找玫珞。他常常擺出一副臨終前絕望的表情,可一見到玫珞,臉色即刻就活躍起來,宛如只有玫珞是他生活的惟一希望。也不知是玫珞的哪一點打動了他的鐵石心腸,她以讓常人琢磨不透的方式佔據著他的整個心思,使他的胸懷裡沒有多餘的空間來容納其他人。 玫珞喝了一小口酒說道:「現在誰都很累。新宇你、我,還有父母,都處在極其痛苦的時段。是一種糟糕透頂的時段。為什麼會是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 「我從打愛你開始,覺得世間萬物都是美麗的,覺得我自己比誰都幸福。而且我相信,我有能力與你和你的父母一起分享這個幸福。可是,結果呢,卻變成了這樣。可真是想都沒敢想的事情。」 「是啊,變得慘不忍睹。可是,你認為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什麼?現在你是在問我嗎?」 「因為什麼這樣,我想,你會很清楚……」 新宇覺得說話都很吃力,卻又舉起了酒杯。 玫珞深沉地看了一會兒新宇,挺直了腰說道:「算了吧,事到如今再追究誰的責任,這是多麼無聊的事情。」 「……」 新宇沒說話,他凝視著自己手裡的酒杯,嘴角掠過了一絲冷笑。 玫珞又舉起了酒杯:「好了,喝酒吧。好久沒跟你一起喝了,不談別的,喝酒。」 「好吧,喝酒吧。現在我還能說什麼呢?」 新宇一口氣喝掉了滿杯酒,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爸爸變成那樣,也許都怪我,不,沒有也許,就怪我。可是,事到如今讓我怎麼辦?我只能說『爸爸我錯了』,要不就是喝酒,呵呵,什麼也不想……」 新宇又給自己斟滿了酒,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令人感到非常危險。 玫珞注視了一會兒新宇的動作,淡淡地說道:「爸爸已經有所好轉,你不用太擔心了。」 「擔心解決不了問題,是這個意思嗎?」 玫珞的臉上掠過了一陣渾濁的旋風。 「你呀,今天好奇怪。我看你這麼貪杯,雖然是第一次……」 「你有必要操這個心嗎?」 「你如果是因為自責的話,那就算了。正像你所說,你這樣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是啊,我這樣無濟於事。」 「關鍵在於以後怎麼辦。關於公司的事兒,也不必過於悲觀。雖然已進入法庭管制階段,可還有很多挽回的餘地。」 「那可真是萬幸。」 「無論如何,也得把公司找回來。維振實業是李社長的生命。我將盡我所有的能力,非得把公司找回不可。」 玫珞在說話的時候有意加重了語氣,同時要穿透似的死死地盯著新宇。她想用這種舉動來掩飾自己內心世界的變化。 李世煥社長的癱瘓,對於玫珞來說是失去了支撐自己身體平衡的支柱。猶如萬丈高樓倒塌似的,再沒有能力把自己的身子支撐下去。李新宇是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能燃燒自己、付出自己的所有去愛新宇,可是這個新宇卻給自己無比的殘忍和痛苦。夠了,膩了,她真想擺脫痛苦的現狀。可是,想了又想已經走過來的路,於是,她決心還得繼續走下去。 第九章:晴天霹靂 為了長久的友誼乾杯 想擺脫痛苦的現狀,卻沒有那個勇氣和信心,這一點玫珞自己也非常清楚。想改變一下前進的路線,回頭一看,已經走過來的路太遠太遠了。已經走過來的路形成一種強大的慣性,不容你不繼續往前走下去,哪怕是把自己的身子燒成灰燼,也不能改變前進的路線。 「吳玫珞,你真了不起。怪不得爸爸成天找你。」 「新宇,你對我怎麼想、怎麼說都行。可你不要忘了,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決不輕易做出選擇,一旦做出了選擇,又決不放棄它,無論他是誰,也無論是什麼事情。維振實業和李社長也是如此,我想豁出我的性命來捍衛。」 新宇眯著似醉似困的眼睛點了點頭。 「天下的女強人吳玫珞,你能有什麼事情辦不到?這也是我爸的福氣,手下有這麼一個悍將。」 「聽起來怪難為情的。這些話就說到這兒。」 「有些話必須得說清楚才行。玫珞你那麼關心我爸,關於這一點,我表示衷心地感謝。不過,你不要搞錯,那只是玫珞你向我爸施捨的好意,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千萬不要把你對我爸的好意和我扯在一起。」 「……」 「我再次誠懇地跟你說,請你走你自己的路吧,拜託。」 「我自己的路?」 「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如果你還沒找到你該走的路的話,我還希望你儘快地找到。」 「我看你已經醉了,不用你勸,我該走的路,我自己會走,不用你費心。」 新宇低著頭歎了氣說道:「我們不是朋友嘛,能不能活得讓彼此更愉快?現在也為時不晚,完全可以讓對方更幸福。為什麼要我們像現在這樣痛苦?」 玫珞死死地盯著新宇,又舉起了酒杯。 「你要是想說那些煩心的事兒,就住口吧,接著喝你的酒。」 醉意濃濃酒氣醺天的新宇,也跟著舉起了酒杯。 「好啊,喝。我們完全可以保留良好的關係,不是嗎?為了我們長久的友誼,乾杯!」 新宇又是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玫珞用遙遠的目光看著新宇,慢慢地把杯底朝了天。新宇的醉意已經超過了熔點溫度,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談舉止了。 此時此刻,新宇的腦海裡反復交叉著兩個人的面孔,拖著半身不遂的身子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把刺骨的疼痛吞進肚子裡的惠琳。這兩個面孔的輪流出現,催促了新宇舉酒杯的頻率。 新宇就那麼和著衣裳,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玫珞同情地看了看床上的新宇,拿起了話筒: 「是惠琳嗎?我是吳玫珞。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給你去電話。」 「都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兒嗎?」 伴隨著惠琳的聲音,傳來了顫動的緊張感。 「這事兒怎麼也得給你去電話,我現在跟新宇在一起。」 「你把話筒轉給他好嗎?」 「這可能有點兒困難。因為現在他醉得不省人事,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 「啊,你不要誤會,這不是我強迫他喝得那麼多。你看他喝得都控制不了自己,看來,他的日子過得也並不怎麼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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