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香(92)_金敏基

九十二

　　第九章：晴天霹靂

　　起碼的禮節

　　通過話筒傳來的只是惠琳那微弱的呼吸聲。

　　「我也搞不清楚，我為什麼要給你去電話，向你報告如此這般。你就當作是我對你所能做的起碼的禮節好了。跟新宇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僅僅是這個理由，惠琳你在我的心目中的分量已經不輕。不過，我的這種禮節，是不是還需要第二次示範，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現在你們在哪兒？」

　　「這裡嗎？是城北洞的新宇家。新宇舒舒服服地躺在他自己的房間裡，你不用擔心。」

　　「……」

　　「這裡就是新宇的空間，他好久沒在自己的空間裡這樣舒舒服服地睡覺了。我看他那熟睡的樣子，想起了許多往事。也不過是幾年前，我跟新宇在這個空間裡一起學習、一起玩，一起談些有趣的事兒。這是留下新宇跟我許許多多回憶的溫暖的空間。」

　　「……」

　　「可是，有那麼一天開始，新宇他離開了這個溫暖的空間，寄宿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雖然那只不過是暫時的，可確實讓人感到惋惜。新宇他就要回到自己的空間，這個家族裡所有的人都相信這一點。」

　　「已經太晚了，我要掛了。」

　　「現在我看新宇那睡覺的樣子，太令人感到溫馨幸福。這才是屬於新宇的安樂窩，惠琳，你還沒領悟到這一點，我真替你惋惜。」

　　「……」

　　「困了，我也要睡了。閔惠琳，現在還為時不晚，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希望你儘快返還從新宇和新宇家族裡奪走的幸福。你要是真愛新宇的話，你就應該那樣。那才是真正為了新宇的所為。」

　　歎息聲結束的時候，電話也被掛斷了。

　　惠琳就那麼呆呆地望著房頂，手裡還在拿著話筒發愣。忽然，從胸口發作的疼痛迅速傳向了全身。疼痛的發作點似乎又轉到了小腹，惠琳雙手捂著小腹癱倒在了地上。她的兩腿緊緊蜷縮到胸前，整個身姿宛如縮頭的刺蝟。惠琳擺著縮頭刺蝟的姿勢，一直就這麼躺著。

　　……

　　第九章：晴天霹靂

　　請媽媽理解我

　　孫女士瞪大著眼睛問道：「那麼說，昨晚你是在我們家睡的？跟新宇一起？」

　　玫珞難為情地猶豫了片刻，乖乖地回答道：「昨晚我跟新宇喝了酒，我們倆人好久沒在一起喝，新宇他喝得酩酊大醉。我把他送到家裡就想回去，可是，我也可能不勝酒力，也跟著倒下去了。一開始我還以為困了打個瞌睡，可是早晨起來一看，我也在新宇的房間裡。那時候，新宇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孫女士默默地點了點頭。

　　玫珞顯得異常明快地說道：「我以前也喝多過，但是喝得那麼不省人事還是第一次。其實，我對睡覺的環境是很挑剔的，即使是喝得再多，要是不回到自己的房間，根本就睡不著。可是，昨天晚上太意外了，比在我自己的房間還睡得舒服。想一想，也是那麼回事兒，我在新宇的房間始終那麼舒服。」

　　「那麼說，玫珞你也醉了，是嗎？」

　　「也許是醉了，跟著新宇一杯接一杯地喝……」

　　「新宇他也真是的。適當喝點兒就回家唄，怎麼喝得那麼多……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身子骨是什麼樣子。」

　　「你剛才說什麼？什麼自己的老婆？」

　　玫珞的臉色瞬間變得敏感起來。孫女士掩飾不住此時的困惑，訥訥地接著說道：「嗯……我是說惠琳。」

　　「你是在說那個女人嗎，媽媽？」

　　玫珞的目光變得銳利，孫女士不由自主地回避了玫珞的目光。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孫女士覺得玫珞的目光是個不大不小的負擔。現在新宇他們怎麼過日子，玫珞她也非常清楚，可是，玫珞的態度毫無變化的跡象。事情都已發展到這個地步，玫珞她完全可以收住自己的心思。可惜的是，玫珞仍然固執地繼續走她的老路。

　　孫女士一想起玫珞，總是覺得非常惋惜，她對玫珞的愛沒什麼變化，只是增加了幾分憐憫。可是，孫女士面對著完全超乎想像的那種執著，她倒覺得有點兒害怕。

　　孫女士猶如有了重大決定，做了一個深呼吸。

　　「玫珞你可能還不知道，惠琳她……」

　　孫女士還是未能輕易地把話接下去。玫珞也仍然用她那冰冷的目光凝視著孫女士。

　　「惠琳她，她懷孕了。」

　　「……」

　　玫珞的目光只是在那一瞬間變了一點，其他的再沒有異常的反應。

　　孫女士回避著玫珞的目光接著說道：

　　「是新宇告訴我的，已經三個月了。」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媽媽？」

　　「我想，玫珞你也有必要知道這些……」

　　看了孫女士的表情，令人感到緊張。

　　「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也不認為是我有必要知道的事情。」

　　「玫珞……」

　　玫珞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

　　「媽媽，我再說一遍，惠琳她懷沒懷孕跟我毫無關係。即使是發生比這件事更大的事情，也決不會動搖我對新宇的立場。」

　　「這並不是你的固執所能改變的事情。所以，現在也為時不晚，玫珞你也……」

　　「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知道你接著要說什麼了。不過，我不會因這麼點兒事情就動搖。你以為我對新宇的感情就因為這麼點兒風波就動搖嗎？絕對不會，媽媽。關於這一點，還請媽媽理解我。」

　　孫女士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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