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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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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應該更清楚。你一手策劃了那種狀況,還在那兒殘忍地坐觀其樂,這就是吳玫珞!」 「你說的那個什麼狀態,我還是聽不懂。不管怎麼說,關於我去探病這件事兒,你不必那麼在意。你倒應該想一想,你有必要說這些話嗎?我確實是只去探病。」 「患者會是什麼樣的感受,會受到什麼樣的刺激和打擊,你不是比誰都更清楚嗎?聰明絕頂的吳玫珞,你連這一點都沒想到,可能嗎?」 新宇仍然要努力再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緒,若不然滿腔怒火就要爆發成噴發的火山。吳玫珞慢慢地放下咖啡,歎息似的說道:「沒想到,去探一次病,還受到這麼嚴厲的斥責。不管怎麼樣,我得跟你道歉。你最心煩的時候,我又不知趣兒地攪進來。 「不過,你也不要總是往壞的地方想。聽說她動了大手術,我真替她難過。我去探病,她不會高興,這我也知道。不過,我真想去安慰她一次。事實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你是應該知道。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就不再細追究了。」 「那就謝謝你了,能夠理解我。」 「不過,我再跟你說清楚一點。你的那種關照,僅僅這一次就足夠了,再不要去看望她了。拜託了。」 吳玫珞瞟了一眼新宇,眼角泛起了皺紋。 「惠琳她目前的狀態很不好,千萬不能再讓她難過,拜託。」 「只有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怎麼單想惠琳她難過?為什麼不想想,因為她,我又多麼難過?」 「那是你自找的,並不是惠琳的意圖。難道你不知道?」 「不幸的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告訴你,現在我很累,也很痛苦,這都是因為惠琳!」 吳玫珞忿忿不平地說。 「什麼時候開始,你我之間成了彼此增加痛苦的關係?」 「是啊,從前的關係肯定不是這樣。近一年內逐漸發展成了這樣,這都是因為她,這個閔惠琳。」 「吳玫珞!」 新宇調整了一下氣息。 「我真的搞不懂,你為什麼老是這個樣子。我也不想多說,再一次拜託你,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思。我也不願意看到我們的關係惡化。我真希望像從前那樣,保留我們之間良好的關係。」 「良好的關係……」 吳玫珞自言自語似的說著,嘴角掠過一絲冷笑。 「我再拜託你一件事,目前,我不希望我家知道惠琳做手術的事情。當然,他們遲早會知道,也得讓我親口說。」 「也就是不讓我打小報告?」 「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我活著,還得受這些約束?」 「可能的情況下,還希望你協助。」 「我也搞不清楚。這事兒,你不要過於信賴我。我不想對我所不情願的事情負責。」 吳玫珞死死地盯著新宇看了一會兒,漸漸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有一個女子望著這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淺綠色病號服更使她顯得虛弱。是個可憐的女子,是個運氣糟透的女子,到底是誰造了什麼孽…… 第六章:刻骨的疼痛 野花般的微笑 惠琳默默地照著鏡子,視線久久不能離開鏡子裡的面孔。她覺得這個面孔似乎有點兒陌生,又覺得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不得不讓人感到驚訝,雖然是幾天沒照鏡子,自己的面孔怎麼就覺得這麼陌生? 明天就要出院了。這段時間,在這裡經歷了生死的洗禮,在常人難以想像的恐怖和絕望中,憋著氣艱難地度過了一天又一天。這簡直是個噩夢,現在已經從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噩夢中醒來了嗎?惠琳難以相信。似夢非夢,噩夢中的記憶卻是那麼的悽楚。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惠琳的手慢慢地往上移,移到病號服上端便停住了。惠琳的手在微微地顫抖,手指已觸到紐扣上,但久久不能解開。這是時時刻刻刺激惠琳神經的部位,在窒息的恐怖中,她始終沒敢確認的部位。在接受治療的時候,在拍照的時候,她始終側過臉回避了這個部位。宛如永遠要這樣回避似的…… 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她陡然屏住了呼吸,雖然還沒有完全鎮靜下來。惠琳那抖動的手指已經開始解紐扣,解開這個紐扣怎麼就這麼吃力。 紐扣一個又一個地被解開,惠琳的肉體也開始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當紐扣終於全部被解開後,惠琳猶如拉開超強力彎弓似的,又吃力地解開了衣領。 以往每當這時,還沒等解開第三個紐扣,隆起的那個部位就要彈射出來,宛如熟透的兩個水蜜桃似地討人喜歡。可是現在,只在右側的胸部孤獨地掛著一個,左邊卻是空空如也,只有那慘不忍睹的傷痕。 惠琳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啊!啊……」 這是悲慘的叫喊、裂心的嗚咽。叫喊聲充滿了小小的空間,令人不寒而慄。 「惠琳!你怎麼了?」 門外閔龍九急促的聲音匯入到空間的嗚咽中。 「惠琳!開門!快點,惠琳!」 閔龍九的聲音更加急促,反鎖著的把手冷冰冰地晃動著。 「啊!啊……」 惠琳的嗚咽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淒涼。 失去的愛所留下的空間已化成刻骨的思念! 世間若是有奇跡…… 還能見到你那野花般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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