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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真正的愛是發自肺腑的一束光彩,給我們的人生之路增添力量,把我們引向幸福的彼岸。眼裡所見到的、心裡所感到的、耳邊所聽到的,緊緊抓住對這所有的愛的繩索,就這樣,讓愛伴隨我生活的旅途。

  第七章:滿腔的怨恨

  經歷了一場瘟疫

  新宇把行李隨地放了下來,轉向惠琳說道:「回家的感覺怎麼樣?不錯吧?」

  惠琳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丟了魂似的望著窗外,看不出一點表情變化。從醫院到家裡,惠琳的表情始終是那個模樣,絲毫都沒有變化。

  惠琳的這種表情,化成一張張痛苦的範本,在新宇的心裡張張疊加起來。

  「惠琳,還是你厲害,我服了你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出院。那倒也是,閔惠琳是何等人也?在病房裡天天躺在床上,望著那單調的天花板,該有多麼鬱悶?哪怕是欺負一下像申允基這樣的弱男子也好呀,那才是閔惠琳所為。」

  允基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動用了他所有的幽默和詞彙庫底。然而無濟於事,惠琳猶如蠟人一般,看不出一點生機,表情始終沒有一點變化。

  允基又把臉轉向了閔龍九:「伯父,你可能想像不到。這些年來,她有多麼折磨我。」

  閔龍九不以為然地看著允基說道:「你這個人真不會說話。你說受女人如何如何折磨,這意味著你這個人如此如此不怎麼樣。難道是這個意思嗎?」

  「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伯父。不知道她在家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到了外邊可就分不清閔惠琳她是男是女了。經常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她好煩人;可幾天不見,又覺得好無聊……她這回又該煩人了,想像她變著花樣折磨我的情景,現在就開始有點害怕。」

  「你這種人,就需要我女兒嚴加管理,對吧,惠琳?」

  閔龍九仍然是不以為然地咂著嘴,把頭扭了過去。

  「惠琳,累了就回房間休息吧。」

  新宇關切地說,惠琳這才轉過臉說道:「我是得休息了。天也不早了,新宇哥,你也回家吧。」

  惠琳的話雖然沒有抑揚頓挫,卻令人感覺到一絲涼氣。

  「我嘛,到時候會走的……」

  新宇仍然是焦慮的表情,舉止也倍加小心。

  「你老在這兒待著,我怎麼能好好地休息?對不起,這幾天讓你操了不少心。」

  「惠琳,什麼對不起?你怎麼忘了,咱們說好了的,你我互相不提對不起。」

  「我是怕你家裡擔心,才讓你回家。現在我這兒也沒什麼大事兒,你也不要再讓父母操心了。」

  「惠琳,你怎麼老說這些?我又不是外人。」

  「我不願意看到周圍的人都為了我受累。」

  惠琳的臉上又掠過了絲絲涼氣。

  「惠琳!」

  新宇焦躁地喊著惠琳。惠琳卻回避新宇的視線,看著允基說道:「允基,你也回去吧。」

  「我嘛,沒什麼。」

  允基找不到適當的詞句,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閔龍九解圍似的站出來說道:「這些天,你們可真辛苦了。現在回去好好休息吧。抽個空,我們在外邊兒再好好喝一杯。」

  「只要是你的恩賜,我們可是隨叫隨到。」

  允基仍然在活躍氣氛上下工夫。新宇重重地歎了口氣,向著惠琳慢慢地說道:「你別忘了按時吃藥。醫生說過,恢復傷口的肌肉和神經系統的正常功能,還需要一段時間。還有,別忘了堅持做保健運動……」

  「你不用操心,在醫院已經聽得很詳細了。我一個人也完全可以,你們都走吧。」

  惠琳猶如面對陌生人說話似的,她的聲音無色無味,視線仍然在窗外的某個地方徘徊。

  惠琳雖然已經出了院,但她仍然還是個重患者。還有相當一段時間,她要定期接受放射線治療,還得忍受那可怕的手術綜合後遺症。

  閔龍九沒有特別指著新宇或者允基,只是模棱兩可地說道:「好了,起來走吧。」

  對新宇來說,這是一句比辱駡還難接受的話。

  守在惠琳的身旁,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動腦筋想辦法爭取搞到更多的具有抗癌效果的食物。為了緩解上半身緊張的肌肉,要經常協助她做保健運動。一天二十四小時始終陪伴在她身邊兒忙著都不夠,還讓我往哪兒走?

  新宇遲遲不能開車離開這裡。就像是個失掉魂魄的軀體似的,呆呆地坐在車內,半天一動也沒動。坐在旁邊副駕駛位置上的允基也不說話,倆人就這麼默默地坐在車內,時不時地流露出焦心的歎息聲。壓抑心扉的沉默在車內繼續著,似乎是時針也停止了走動。

  允基首先打破了沉默:「惠琳,她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吧?其實,可把我擔心死了。惠琳她這麼快就能出院,真是萬幸。我想,有老兄你的伺候,對惠琳是個莫大的力量。」

  「權當是經歷了一場瘟疫。」

  第七章:滿腔的怨恨

  含糊其詞地搪塞

  新宇目光還在毫無目的地漫遊,說話也宛如是個獨白。

  「老兄,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是不是?就像你說的,只不過是經歷了一場瘟疫而已,是不是?」

  新宇又在嘴巴上掛上了千斤鎖。

  「手術綜合後遺症,也許會給她帶來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新宇瞪大了眼睛扭頭看了看允基。允基仍然看著車窗外的某個地方,繼續著他的陳詞:「我想,徹底消除有可能還殘留在惠琳身上的癌細胞,固然很重要。治癒她心靈上的創傷,也許更為艱難。

  「當前惠琳的心情,誰也無法理解。別人只能是個猜測。

  「也不要想得那麼嚴重。你就想,惠琳她只不過是在身上有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傷疤不就結了?誰的身上都可能有傷疤。不久的將來,惠琳她會戰勝病魔的痛苦,重新站起來的,我相信她。」

  此時的新宇脾氣過於暴躁,也過於脆弱,他思考的事突然變得簡單了:「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權當它是誰都可能產生的傷痕,忘掉那一切不就行了?雖然目前還有些困難,但我相信,惠琳她也會重新站起來的。」

  新宇又把頭轉向了外邊。

  「是啊,我也相信。惠琳比誰都剛強。」

  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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