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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當玫珞的手觸到肩膀時,惠琳她條件反射似的蜷縮著身子,又躺在了床上。

  「我出去走走,你們好好聊吧。」

  閔龍九向玫珞點了一下頭,漫步走出了病房。玫珞的臉上是一副難以猜測的表情,俯視著惠琳說道:「怎麼樣,好點兒了嗎?」

  玫珞的聲音異常地柔和,柔和得讓惠琳覺得有點陌生。惠琳勉強鎮靜了一下情緒說道:「還不至於讓你來操心。」

  「聽說你住院了,可把我嚇壞了。」

  「不知道你從誰那兒聽到了什麼話。我可是沒什麼事兒,過幾天就要出院,用不著你來操心。」

  「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其實,我可真替你捏了一把汗。」

  「謝謝了。沒想到,你還能來給我探病。出院以後,我得好好答謝你。」

  玫珞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好吧。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再坐一坐吧。

  「怎麼看不到新宇?我還以為他一定在這裡呢。」

  「我讓他回家了。這幾天,他一直在醫院裡。」

  「新宇他在你身旁,會給你增添了不少力量。」

  玫珞的臉上始終掛著猜不透的微笑。不要說是猜,就是這麼看一眼那個笑容,惠琳都感到有點窒息。惠琳回避了玫珞的目光,又感到呼吸不暢。玫珞的目光會把自己身上的每個部位探測得清清楚楚,想到這一深層,惠琳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停止跳動。

  惠琳的全部神經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左胸。那個失去了該有的部位,卻擺出一副可憎模樣的左胸。手術過了好幾天,惠琳還始終不敢用自己的肉眼確認那個部位,也許,這一生都不敢看自己的那個部位。

  惠琳她依然感覺到了玫珞那熾熱的目光,那個目光在掃描著自己的全身,使自己的全身都要冰凍般的麻痹。惠琳她自己不敢看自己的那個部位,更怕別人看到自己的那個部位。而玫珞她恰恰用敏銳的目光剖析著自己的那個部位。對惠琳來說,這無疑是刻骨銘心的痛苦。

  薄毯始終蓋到惠琳的脖頸,這還顯得不夠,惠琳又把薄毯往上拉了一拉。玫珞看著苦苦掙扎的惠琳,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沒想到,你會這樣躺在病床上。我們之間早就可以成為更加親密的關係,現在回想起來真有點惋惜。我應該想得更寬一點……哪怕是從現在開始,我想跟你好好相處。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我們之間也許能成為好朋友……」

  「玫珞小姐。」

  惠琳打斷了玫珞的慷慨陳詞:「我現在有點累。」

  「噢,是嗎?看來,我說得太多了。那你休息吧。抽空我再來看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不用來了。」

  「你好好調養吧。那我就……」

  玫珞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惠琳,輕快地走出了病房。惠琳緊緊地閉著眼睛,死一般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擠開頑強地閉著的眼皮,晶瑩透徹的淚水不停地湧了出來。

  第六章:刻骨的疼痛

  滿臉變得鐵青

  玫珞走到電梯口,陡然停住了腳步。她看到了從電梯裡匆匆走出來的新宇。新宇也愣在那裡,呆呆地看著玫珞說道:「玫珞!」

  「我還以為這一趟見不到你了呢。還好,在這兒見到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到這裡來的人還不都一樣?」

  這時,新宇的眼睛痙攣似的顫動了一下,滿臉變得鐵青。

  「快點兒進去吧。惠琳她一個人在病房裡。」

  新宇用尖銳的眼神兒看了一眼玫珞,匆匆走進了病房。玫珞的目光盯著新宇的背影,新宇的背後卷過了秋風落葉般的旋風。

  「惠琳!」

  匆匆走進病房的新宇,不由自主地大聲叫喊著惠琳。躺在床上背對著新宇的惠琳,沒有任何反應。

  「惠琳,怎麼樣?」

  新宇走近惠琳的身旁,觀察著惠琳的臉色,輕輕地說。惠琳臉上的淚痕,無情地刺激著新宇的心。新宇的臉色即刻變得灰暗,粗魯地抓住了惠琳的肩膀。

  「惠琳,怎麼了?玫珞她又對你怎麼了?

  「惠琳!」

  惠琳微微睜開了眼睛,異常吃力地說道:「沒什麼。」

  「玫珞她都說了什麼?」

  「她只是來探病。」

  「那你怎麼……」

  「是你跟她說的嗎?」

  「說什麼?」

  「她好像早就知道我做了手術。」

  「我怎麼能說那些?我跟玫珞,連電話都沒通過。

  「說真的,真的沒什麼事兒嗎?」

  「我不是說過嘛,是來探病的。」

  新宇用力地攥著惠琳的手,接著說道:「不知道玫珞她都說了些什麼,不過,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就想咱倆的事就好了。惠琳,咱們就要出院了。」

  惠琳再沒有說什麼,入睡了似的閉著眼睛。

  第六章:刻骨的疼痛

  淺綠色病號服

  新宇的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玫珞,一字一句地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惠琳住院的?

  「你就這麼無聊嗎?竟搞這些無聊的私人偵察。你怎麼那麼關心惠琳?」

  品嘗著咖啡美味的玫珞,慢慢騰騰地說道:「我是非常關注惠琳。她是你特別愛戴的女子,我怎麼能不格外地關心她呢?」

  「所以,你就搞一些惠琳的私人偵察?」

  「隨你怎麼想。我對她特別關注,也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很多關於她的事情。」

  新宇勉強地忍住了湧上心頭的熱流,激動地說道:「那好。至於你是怎麼知道惠琳她動了手術,我就不再追問了。其實,我也不想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必須得弄清楚。你想沒想過,你們都是女人,你的所為是不是過於卑鄙、殘忍?在目前的這種狀態下,促使你一定要去探病的理由是什麼?」

  「目前又是什麼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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