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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齊敏料知邱孟華的脾氣性格,聲討完他之後,來到一個十分帥氣的男生身邊,對他說:"我說少棠兄,你的玫瑰花送得再多恐怕也不頂事了吧?看那個九號,如此神勇,你的對手十分強大哦!"

  葉少棠:"是啊,是啊,要更加努力才行。他有他的長處,我也有我的優點嘛。那人可是叫路引?"

  "是啊。連你這麼積極上進的人都知道啊!"

  "別看我平時只顧學習,其實我也挺喜歡運動的。"

  "你怎麼不早說啊,害我到處抓壯丁。哎,好像比賽快結束了,看樣子我們要輸了。如果有選擇,你願意路引進球讓我們學校打平或贏還是希望他無所作為,我們輸掉比賽呢?"

  "嗨,你別把我想得跟那個剛愎自用的雷威和那個娘娘腔的邱孟華一樣小心眼好不好?我葉少棠還不至於吧!"

  "嘿,還真看不出來,原來葉大帥哥是如此心胸開闊的一個人,哈,不如這樣吧,小曼如果不要你,我下一個就考慮你!"

  "是不是真的哦?好,我們一言為定!哎,快看快看。"齊敏順著葉少棠的手指指向,望向球場。只見路引倒在對方禁區裡,再次左手緊捂著右手。原來路引在前場搶截成功,急停變向擺脫了那個兇悍之極的五號的貼身防守之後單騎突破,殺進禁區時使出"剪刀腿"中的那招"致命鐘擺",輕鬆地騙過了守門員,正要推射空門,被斷球的五號瘋了一般從後面向他飛鏟過來。路引被他鏟中,淩空飛起,重重地摔下來,倒地時本能地用手一撐,右手掌心的傷口撕裂得更大了。他爬起來的時候,紗布已全部被染紅。老楊先是毫不猶豫地鳴哨並指向了點球點,接著立即向江大的五號出示了紅牌。

  老楊走到那個被罰出場的五號身前說:"你這次鏟人毫無必要,因為你根本碰不到球,並且是在禁區裡,肯定是點球,肯定是紅牌。如果是歐足聯的五大聯賽,你還要被追加停賽處罰,因為你這個動作有惡劣的傷人傾向。其實你第一次鏟倒他就應該吃黃牌了,我考慮到這只是一場友誼賽,才沒給。你跟人家有仇啊?你是來踢球還是來打架鬥毆的?"

  五號"哼"了一聲,撂下一句"咱們走著瞧"走下了場。科大的學生們群情激憤,賈航航和鄭一棟被國關係學生會的幾個幹部給死死地拉住,田徑隊的其他隊員也都恨不得沖過去揍那個五號一頓。五號倒是毫不膽怯,渾沒理會科大學生們的叫囂,從一個趕來給他助威的混混似的方臉漢子手裡接過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

  大傻把球撿回來,放在點球點上,笑嘻嘻地對路引說:"路大,還是你來吧!"路引傷口滲出來的血已順著手指滴到地上來了,黑褐色的泥地上斑斑點點。老楊吹哨之後,路引緩緩起動,目光一直望著球門左側,出腳時卻是用正腳背在球的底部輕輕一戳。守門員果斷地向左側撲去,然而球卻向球門正中飛去,球速很慢,像慢動作的鏡頭一樣飛進了球門。進球的一刹那,賈航航在場外喊道:"勺子點球!"

  路引進球之後豪情萬丈地回過頭來望向觀眾席,目光相繼越過田徑隊的隊友和其他觀眾,發現葉小曼像上次運動會頒獎儀式那樣正一臉虔誠地望著自己。場下的五號望著意氣風發的路引,目光陰騭暴戾。

  科大國關係的隊友紛紛上前擁抱路引,以示慶祝。場下田徑隊眾人一起有節奏地喊著口號:"路大!路大!路大!"喊聲震耳欲聾,像當年京城的老百姓迎接"免納糧、均田地"的李闖王進京一樣。

  對方開了中場球不久,終場哨音就響了起來,雙方以2:2打平,可說是皆大歡喜。老楊走過來摟著路引,說:"剛才幹得不錯啊,小夥子!我當年打湖北高校聯賽的時候跟人爭搶頭球,下巴都被打脫臼了,喝了半個月流汁。你這只是皮外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你要注意不能碰水,洗澡時要找個人幫忙,我看啊,葉小曼就挺合適的,哈哈。"然後吩咐大傻照顧好他,與田徑隊的一眾弟子往學校食堂走去了。

  大傻挽著路引扶他走到場邊,對齊敏和葉小曼說,"兩位愛妃,走吧。"齊敏拎起大傻裝衣服的球包,把大傻和路引上場之前脫下來的長袖衣服遞過來要他們穿上,大傻說不穿。

  齊敏:"你們不怕冷啊,挺涼的,披上吧?"

  大傻:"冷自然是怕的,但路大的手傷成這樣,怎麼穿?本帥的愛將穿不了,我這一軍之帥肯定也不好意思穿啦,這怎麼也要擺個Pose,做個與部屬同甘共苦的樣子出來嘛。這種深奧的道理,你們女人是不會懂的,所以人家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是有道理的。"齊敏在大傻胳膊上死勁地揪了一下,大傻"嗷嗷"地叫了兩聲,側頭對路引說:"兄弟,最毒婦人心,切記切記。"

  齊敏"哼"了一聲,拉著葉小曼跟在他們身後。她把大傻的衣服塞進球包,球包小,路引的那件運動外套就裝不下了,就把衣服遞給葉小曼,說:"小曼,這可是你家漢子的哦。"說完朝她擠了個鬼臉。葉小曼愣了一下,猶豫了兩秒鐘,還是接了過去,左手拎著藥箱,右手拿著路引的外套。

  齊敏見狀,高興地唱起歌來:"噠啦滴啦,鐘意他,鐘意他,他的步伐,讓我的世界起了大變化;噠啦滴啦,鐘意他,鐘意他,他的胡碴,幻想一個家,為他生一個胖娃娃。"

  大傻回頭笑問:"這什麼歌?如此淫賤?"

  齊敏:"梁詠琪的《鐘意他》。"

  葉小曼鼓著腮幫說:"敏敏你越來越壞了,你再唱我不去了。"

  大傻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去!你不去怎麼行?路大現在只是手流血,你不去他心流血,那就麻煩了。"

  回到寢室,葉小曼用雙氧水為路引洗乾淨傷口,看見他掌心的肉都翻了出來,她取出剪子把那塊皮剪了下來。其間剪子不小心戳進了傷口,痛得路引冷汗直冒,葉小曼捧著他的手,連連對著傷口說對不起,哀憐地望著路引。路引吐了口氣,說:"不要緊,繼續吧。"葉小曼給他塗了一點紅藥水,敷上厚厚的一層雲南白藥,然後給他纏上紗布。紗布繞了一圈又一圈,路引的手掌顯得越來越肥大。

  齊敏在旁邊喊道:"好了,好了,停!都包得像個木乃伊了。"

  大傻:"不對,像東北大饅頭,弄得我都有食欲了。"

  葉小曼細心地給路引包紮好,說:"他這個人這麼粗魯,包得厚一點好,這樣的話,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也不會痛。"說完像看一件精心設計的藝術品一樣端詳了一番,笑盈盈地望著路引,似在問"看我包得好不好?"路引擦了擦汗,對她笑了笑。

  大傻像表演話劇似的在自言自語:"誰服侍我們路大冠軍洗澡呢?作為一軍之帥,我是不能去的,我的愛妃敏敏也是不能去的,看來……"他帶著疑問之意的目光落在葉小曼身上。葉小曼立時羞得霞飛雙頰,"騰"地站了起來,說:"你們就會欺負人,我,我走了。"說完藥箱也不拿了,撇下齊敏,一扭頭轉身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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