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小妖精(25)_任玉瑤

二十五

　　奇怪這一個晚上睡的還不錯，早上起來就是期末考試，我站在鏡子前，對裡面那個精神不錯的自己握了握拳頭，加油啊，林初暖，如果因為這次考試被淘汰出重點班，是會很丟人的呢！

　　學校裡就喜歡玩這種花樣，搞什麼優勝劣汰。弄得班上人心惶惶。其實平行班也並不是不好--主要還是一個面子問題。就像豬頭張的爸媽執意要把他們根本沒有一點讀書天分的兒子塞到重點班來，不僅折騰自己的錢包，還幾乎把豬頭張折磨得精神衰弱。因為老太太最喜歡拖著豬頭張說教，希望激起他的危機意識，說張XX啊你的父母傾家蕩產把你送到這麼好的學校這麼好的班來讀書，你怎麼就不知道爭氣呢？

　　豬頭張撇撇嘴說："我家還不至於讀個書就傾家蕩產了。"

　　老太太二話不說，立馬操起電話打給豬爸豬媽，豬頭張回家就免不了一頓皮帶。

　　豬頭張總覺得特別委屈，絮絮叨叨地跟我們抱怨，你說我們幹嘛還呆在這個班呢？下學期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

　　我只能微笑地看著他，其實這些都是氣話吧？高考是不可避免的，我也不像蘇澤他們有足夠的資本為大學買單，所以，除了好好學習，努力學習，拼命學習，我還能怎麼樣呢？

　　考完了開頭的一門，我抱著書站在走廊上溫習下一門的地理。其實心裡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把心思用在書本上。我今天還沒有見到蘇朝熙呢！考場是按成績安排的，他在實驗樓，我在教學樓。唉！不知道他今天的狀態是怎樣呢？如果他無動於衷若無其事，那我豈不失敗死了？

　　趁著豬頭張從實驗樓回來拿書，我扯住他問："蘇朝熙去考試了麼？"

　　"在那呢。"豬頭張納悶地看著我，"為什麼不考試？他好象考的不錯呢，一直笑容滿面的。"

　　混蛋！我被氣得渾身發抖。手裡的書被攥得緊緊的。豬頭張一面埋頭在抽屜裡找書，一面不知好歹地又繼續說下去："哎，你說蘇朝熙不就稍微比我帥了那麼一點點嗎？連尹小婧都來給他送早飯呢！真沒天理，等我有空了，有空了我去整整容……"

　　後面的話我再也聽不下去，起身沖出教室。迎面撞上了秦榛，秦榛一把拉住我，詫異地問："馬上要考試了，你去哪？"

　　"去捉姦！"豬頭張在身後響亮地代替我回答。

　　秦榛明白了，歎了口氣，"你聽豬頭張亂說，我剛從那邊過來，蘇朝熙他今天根本沒來考試。"

　　豬頭張嘿嘿鬼笑了幾聲，溜出了教室。我沖他的背影揮揮拳頭，打定主意下次再好好教訓他一頓。而秦榛的下一句話卻讓我渾身暫態僵硬起來。

　　秦榛壓低聲音，說："初暖，蘇朝熙現在在醫院。"

　　"什麼？"

　　"真的，蘇澤剛才打電話……告訴我的。"

　　"什麼醫院？"

　　"江夏……"

　　不等話說完，我猛地推開他，往校門口的方向跑去。任憑秦榛在我身後大聲地呼喊，任憑考試的鈴聲威嚴地響起，任憑自己逆著人流方向的奔跑而引來一大片詫異的目光。這些都不重要了，一點都不重要了，思緒裡的一切都隨著蘇朝熙的安危而波動。他平安，我感謝上帝。他不測，那麼我怎麼辦呢？

　　如果那個人離開我了，如果那個人不再惹我生氣了，如果那個人不再讓我眼淚嘩嘩流了，如果真是那樣了。這個世界，想必是一片荒涼了吧，心也跟著死去了。

　　夏日裡綠色的樹木如幻境一般掠過我的身邊，看不到陽光，看不到白雲，看不到行人，世界就是一片令人目眩的迷亂。

　　幾乎不用發愁怎麼才能找到蘇朝熙的病房，剛到醫院的樓下，就看見蘇澤正大包小包地從小賣部往樓上搬運食品。

　　呼~能吃能喝了，那大概就是沒什麼問題了。我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去。我是不是太緊張了呢？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早該料到，以蘇澤對她哥哥過於誇張的關心程度，就算是感冒發燒什麼的，她也會強制地把他塞到醫院裡來的。

　　我跑上前去，對不堪重負的蘇澤獻殷勤，"哎，很重吧？我來幫你拿一點。"

　　蘇澤瞪了我一眼，語氣冷冰冰的，"你還來幹什麼？你不是和我哥分手了嗎？"

　　"我……"

　　"我拜託你別折騰我哥了行不行？那麼晚你讓他到景豫花園去幹什麼？你不知道那車多燈暗嗎？這回還好只是擦傷，萬一我哥真出點什麼事，我……"

　　沒有再說下去，眼淚卻已經迅速地在她的眼眶裡堆積，看得我手足無措起來。我知道蘇朝熙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才更加愧疚。

　　我小聲地替自己辯解，"可是……我沒有讓他去景豫花園啊。"

　　"算了。"她轉過身，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你還是跟過來吧，雖然我討厭死你了，但我哥好象還沒醒悟過來。"

　　我乖乖地跟在蘇澤的身後，看著她逐漸堅強起來的背影，不由得感慨，在一年之前，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孩還是依附在蘇朝熙身上的一片影子，對任何人都張牙舞爪不肯容忍。而一年後，她已經成長到學會為別人設身處地地著想了。

　　還是應該為她慶倖的。

　　到了病房門口，蘇澤停了下來，似乎是想了一會，然後猛地轉過身，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把自己懷裡的一大捧東西摔到了我的懷裡。語氣仍然是冷漠的，"你進去吧，我累死了，要回家睡一會。"

　　"哎！那你不去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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