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小妖精(24)_任玉瑤

二十四

　　"我的夢想呢……是考上最好的音樂學院，然後成為著名的鋼琴家！"

　　"啊~白白你好偉大。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夢想究竟是什麼……很沒出息吧？"

　　白白回過頭，戲謔地看著我，"哎，林初暖的夢想嘛，我知道，無非就是做個小女人啦，給蘇朝熙燒燒飯拖拖地什麼的，對吧？"

　　"白白！！！"

　　"哈哈哈！追到我就讓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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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10點，我一邊活動著雙手，一邊鬱鬱地走出了酒吧的大門。花枝招展的霓虹燈讓我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然後從路邊那棵大榕樹後閃出的人，卻讓我的眼睛瞬間就失去了光明。

　　是爸爸。

　　他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加落魄了。頭髮長長短短地糾結住，衣服破舊不堪，一臉因為長期驚恐而倍感滄桑的表情。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低下了頭，聲音卻賭著氣，"您還知道來看我啊？"

　　"初暖，你和媽媽還好麼？"

　　"好得不得了。"我說，"媽媽在醫院躺了那麼多天，至於我，您也看到了。"

　　爸爸歎了口氣，"初暖，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

　　"現在說這樣的話還有用嗎？"我提高聲音，心卻迅速地軟了下去，"爸爸，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爸爸賺到了還債的錢就回來，初暖，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

　　我咬住嘴唇，小聲地應："嗯。"

　　爸爸凝重地看了我一會，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轉身要走。我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叫住他。"爸爸，我還有事問你。"

　　"什麼事？"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根一直隨身攜帶著的藍色手繩，拿到爸爸的眼前，"爸爸，你認得這根繩子麼？"

　　爸爸仔細辨認了一會，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你從哪里弄來的？這可是在我們那時候很流行的啊！"

　　"你說在你們那時候？"

　　"是啊，我們上學時，女生都喜歡編這種東西，喏，就跟你們現在喜歡玩電腦一樣，都是一種流行。"

　　"哦……"看來我是多心了。這樣的物件，在二十多年前是很普遍的呢，媽媽會有，蘇朝熙的媽媽搞不好也會有啊。這一點都不奇怪。可我卻還杞人憂天地困擾了那麼久。

　　我抬起頭，露出輕快的笑容，"沒事了，爸爸。你自己小心一點。要快點回來。我和媽媽都在等你。"

　　目送爸爸離開之後，我往車站走去。一路都欣賞著那條藍色手繩，纖細而簡單的樣式，怎麼看都很漂亮呢。

　　我自顧自地低頭陶醉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車站。然後，感覺有什麼東西遮住了前面的光線，再然後，我撞到了這個物體上。

　　是溫暖的，還有沉靜的呼吸聲。抬頭看，這不是蘇朝熙又是誰？

　　心裡有一點驚訝，還有一點欣喜。表面上卻還是倔強地扭過了頭。"你又在這幹什麼？"我氣乎乎地說，"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他猶豫了一會，低聲下氣地說："秦榛說我應該來跟你道個歉，呐，我就來了。等你好久了，你在哪做兼職呢？"

　　"靜安路上的那個酒吧，喏，你知道的。"

　　"什麼？！"他一下跳了起來，"死秦榛怎麼可以把你弄到那去？酒吧多不安全啊？萬一被人賣了你都不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麼想我智商的？"

　　"我是關心你。"

　　"好了。"我認真地盯住他的眼睛，"你不是要道歉嗎？不要轉移話題。"

　　"我……"他摸了摸頭髮，"真不知道有什麼好道歉的。"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我氣得要跳起來了。"怎麼沒有要道歉的？說說你和尹小婧是怎麼回事！說說你為什麼那麼關心她！還有你以後是不是經常會和她那麼親密？！"

　　他楞了一下，有些生氣了，"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懷疑我？我說了跟她沒事就是沒事，你還要我解釋什麼？"

　　"好吧。"我轉過頭，拼命忍住又要落下來的眼淚，"分手吧，蘇朝熙。"

　　他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我沒開玩笑。"

　　正好車來了，我頭也不回就跳了上去。然後車門關上，緩緩開動。底下的那個人也始終是沒有回過神來。他的目光由近及遠地一直沒離開我的身上，可是，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本來是很期待能上演一齣電影裡常有的鏡頭。女主角生氣了，說分手了，坐上車了。然後就出現了一位奮不顧身的男主角，他可以英勇地追著公車跑上整個馬拉松。同時嘴裡不依不饒地喊著我愛你我愛你，引起一大片路人注目。電影裡為這樣的情節注釋，那是因為他喜歡她，他不願意失去她。

　　可是我的男主角，他什麼都不說，他只是站在那裡一直地看著我，一直地看著我……

　　那麼，他一定是不喜歡我了。也許我首先提出分手對他還是一種解脫呢！我安慰自己，林初暖，不要傷心了，不要傷心了，你才17歲，以後一定會遇見更好的一個人。蘇朝熙，只不過長的帥一點，運動神經發達一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決定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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