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的年華還留著嗎(19)_彭湃

十九

　　「你都不在乎？喂，你拼了這麼久，上不了好大學不要緊嗎？」茄子繼續刺激著他。

　　「不要緊的，你們別管。」誰知這小子依然一臉臭屁，他就是這樣，死到臨頭也不願流露軟弱，悶騷得跟個苦瓜一樣。我和茄子面面相覷，忍不住笑了。

　　「明天來學校吧，哥們已經幫你解決了。」我說。

　　「什麼？」枷辰一臉難以置信。

　　「那天你和趙倩的事我跟茄子偷偷撞見了，今天我也去找趙倩解釋了。反正就是誤會一場，以後你正常來上課就是……」

　　「……」

　　枷辰偏過頭，好看的眉宇漸漸舒展。但很快他又扭頭望向天空，似乎在掩飾著什麼。我笑著將酒瓶湊向中間，茄子趕緊跟上。良久後，枷辰也淡淡舉起啤酒，輕碰下算是乾杯了。不再言語，大家安靜而默契地喝起了酒。

　　三

　　第二天，枷辰準時出現在了學校。穿著他那件永遠一塵不染的潔白襯衫，單肩挎著書包，手臂上的黑色護腕把整個人襯托得更加秀氣而乾淨。他酷酷地走過操場時，班上好多花癡女都趴在走廊上行起了注目禮。這時一個女生放起馬後炮，大言不慚道：哎呀，就知道我們家枷辰不會這麼輕易被開除。學校怎麼敢開除他呀，你們看你們看，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

　　我當時那個激動啊！

　　首先，怎麼成你家枷辰了？我跟人家十幾年感情小時候還泡在一個浴缸裡洗澡搓背我都沒好意思說是自家人，你丫個不要臉的。其次讓我無比惆悵的是，每個人都看到了他重返學校的光榮，可誰又知道我和茄子在背後所做的那些事兒呢？

　　所以說，每一個成功的奧特曼背後，通常會有一兩個默默犧牲的小怪獸。

　　時間走得很快，以至於我一閉眼一睜眼，三星期就過了。

　　這些天對我和茄子而言依舊是無聊的。所有的課程都已上完，很快，美術專業考試也正式結束。迎接我們的是全面的複習和高考倒計時。從此，我再不能享受一邊畫著老太太一邊曬著午後暖陽的安靜時光了，只能夜以繼日地淹沒在題海中。套用茄子的話說就是：哪怕閉著眼睛填ABCD，也已經填到手軟了。可就在這樣一個爭分奪秒的緊張時刻，我卻不知羞恥地掛念著兩件和學習毫無關係的事。

　　第一件事是高中籃球聯賽。枷辰是校隊的主力，我和茄子自然是場場都去加油。作為高中階段觀看的最後一場賽事可謂盛況空前。大概沒有哪個高三隊員不希望在離開校園之前能留下一個好戰績，方便以後上大學泡妞時炫耀吧。這自然成了枯燥學習生活中的唯一調劑。

　　另一件事則是，蘇冉沫的生日快到了。為了送什麼禮物我絞盡腦汁。儘管茄子一直很消極地灌輸我一個思想：反正人都不是你的了，送不送禮物有什麼區別啊。為此，我大罵茄子狼心狗肺。但其實我知道茄子也不過說說而已，對我們而言哪怕所做的一切只能換取對方的一個微笑，也會心滿意足。

　　這些，我就是知道。

　　三天后的中午，第一場籃球比賽在明成高中的室內體育館如火如荼地舉行了。茄子還在搶飯，青萱卻意外地出現在學校裡，並拉著我一起去看球賽。她說早就想一睹枷辰的風采了。我當時就緊張了，我說青萱該不會你也喜歡他了吧。

　　她忙揮揮手，「不會，他不是我的菜。」

　　我立馬捧緊她的雙手，目光真摯感激涕零，我說：「青萱，謝謝你。在經歷了但凡身邊的異性朋友最終都愛上枷辰一去不返的噩夢後，你今天第一次讓我看到了人生的微弱希望。」

　　青萱一臉無奈，「你丫就別貧了，球賽都開始了。」

　　來到了室內籃球場時，我們意外地撞見了蘇冉沫。她正匆匆往外跑，在門口與我撞了個滿懷。我急忙扶穩她問：「怎麼回事？」她抬頭見是我，原本還好好的眼眶立馬濕了大片，遲疑幾秒，卻又一言不發地歪頭跑走了。

　　「發生什麼事了？」一旁的青萱問道。

　　「不知道，先進去看看吧。」我皺了下眉。

　　這會對方球隊還沒到，明成高中的籃球隊員正在場地上進行熱身運動。我四下張望沒見到枷辰。卻讓一個聲音叫住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頭戴著鴨舌帽身穿運動服的高挑女孩，她嘴裡還含著一個口哨指揮著——趙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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