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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第三十九章

  (一)

  生活就像是電視劇,時不時雷你一下,時不時感動你,差不多的定式,差不多的結局,總是拘泥在一些或大或小、或新或舊的框框裡:恩怨情仇企圖感動,文藝生活奢求感慨;懸疑妄想踏破鐵鞋、柳暗花明,軍事意淫生死血肉,國仇家恨。永遠都充滿了廉價的眼淚,和不廉價的心情。

  可無論有著多少的重複,多少的不堪,總得繼續。這部大戲裡沒有編劇,沒有導演,沒有監製,沒有贊助商,甚至都可能沒了觀眾。生活這部戲裡,有的只是必要的演員,主角和主角自以為是的配角。但個人的生活,總有個人的不同,不同就在於插曲,像是一出折子戲,在不經意的時候,由生到死,貫穿始終。

  我的戲今早裡也上演了一個插曲,很色情的摺子,在日本已經充斥到氾濫,叫AV,在歐美會被定為R級,17歲以下限制觀看,在我的祖國則會被直接哢嚓,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

  我大概是9點多鐘的樣子醒來的,天已大亮,眼睜開的時候被刺激了一下,花了些力氣才逐漸適應。忽然感覺不太對勁,我居然是裸著的,扭頭看了過去,更加不對勁了:旁邊赫然睡著一個女人,如我一樣的赤裸。

  她還沒醒,這讓有些安心,平撫了方才的慌亂,便開始饒有興趣的,打量這個不知何時、不知為何爬到我床上的女人。她的呼吸均勻,很有節奏感的均勻;嘴巴不大,偶爾還會抿一下。這個時候眉頭就會輕微的皺起,睫毛濃密修長;皮膚白皙,五官相當的精緻,我相當的的滿意。

  這一番滿意讓我心懷鬼的繼續打量:身材火爆,沒有一處贅肉。我有了一個男人該有的反應,色心起色膽,便順手拍了下她的屁股,啪的一聲,又黏糊又清脆。這個天外飛仙式的裸體女人,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迷糊的說:"討厭,別鬧。"

  她的反應,讓我這個凡夫俗子掃興,就不耐煩對著她說:"快起來。"說完就不懷好意的把被子一掀,飛仙裸女啊的一聲蹦下床來,然後一邊辱駡著我,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待她穿戴整齊。我恍然大悟:這不是昨個國匯裡的公主嘛。心想,媽的,老子迷迷糊糊,冤枉得做了會嫖客。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三個饕餮完了狗肉,徐豬頭兀自不盡興,我一咬牙就建議去夜總會或者泡腳。徐主任一臉的忿恨:"我的腳氣就是泡腳的時候被傳染的。"

  他這話的用意十分亮堂,我智商沒問題,就說:"走吧,去國匯。"徐主任目光色情曖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朱:"不合適吧。"

  我的膽子,被他那一番鬧心的曖昧色情給撐的大了起來,過去攬了豬頭一把:"走吧,食色性也。"徐主任連忙搖著頭說不行不行,那個樣子還真像一純情少男。我給了老朱一個眼色,兩人一使勁把他往外推了一把。

  到了國匯,服務員一臉可惜的告訴我包間滿了,剛想拉兩隻發情的老狐狸轉戰他地,姓徐的就豬顏大怒:"把你們領班叫來。"領班是一個朱顏已改的半老娘們,她極度風騷的映入我的眼簾,然後像見了親爹似的,撒著嬌:"哎吆,這不是徐主任嘛,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看了大樂,心想,我操,這老娘們一喊,豬骨頭肯定酥了。徐豬頭果然不再呲牙,換做一副尷尬的面孔,咳了一聲,輕聲說:"小點聲,注意影響。"

  (二)

  包間突然之間又有了,突然的讓我大感丟臉,一個勁的感慨自己不諳門道、不知深淺。酒水也有了,小吃有了,麥也有了,只少一樣東西了,那就是氣氛。三個年齡段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有氣氛。這時候就需要女人來撮合,還得是那種漂亮的、年輕的女人。

  半老領班鼓搗了半天,帶著一群不同身段,不同著裝,不同容顏的女孩子,扭著屁股進來了。這些女孩子有一個共同點,都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漂亮。她們站成一排,面帶羞色的看著對面的三條色棍。

  這種場面我經歷寥寥,頓時就開始怯場了,不住的搓著手,尷尬的朝她們笑笑。半老領班發話了,說,哎呀,這個帥哥不會還是處男吧。眾人一陣爆笑,我老臉一紅,不甘示弱的對著她說,大嬸,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一排美女對我報以噓聲,徐主任哈哈笑著,對我說,小張啊,使不得,這老娘們可如狼似虎。如狼似虎的老娘們卻像個貓一樣,順躺在豬頭的懷裡,甜膩的說,就你最壞。哄笑之中,我們三個選定了目標,徐主任到底久經沙場,選的那個美女,不一般的S,不一般的妖嬈;老朱則很低調,看都不看順手指了一個;我選的一個看起來要清純些,剛開始我沒別的用意,只是想搞清楚,她那種不合場合的清純,究竟是真是假。領班誇張的對我豎了豎拇指,說,不得了,帥哥好眼光,我們這學歷最高的被你給挑中了。

  她說她叫曉曉,我問她,你沒姓的嗎?曉曉給我倒了杯酒,說,有啊,我女性。我大感無奈,知道和她這樣的風月女子講話,最好擺正心態,不該信的不要信,該信的也不要信。我說:"你什麼學歷?"她說:"喝酒,我大四,明年夏天畢業。"

  我沒話找話,接著問:"找到滿意的工作沒?"曉曉皺了皺眉頭:"你查戶口的啊,有滿意的工作,誰跑這瞎混。"我乾巴巴的笑著,大感不是對手,幹了一杯,繼續無聊:"怎麼不考研?"曉曉跟苦命的小白菜似的:"碩士?現在的碩士就和鞋底下的大米差不多,不撿不舒服,撿了又不能吃。"

  正想誇她精闢,她的手機響了。曉曉拿起電話,問我可以接不?我說可以。她道了聲謝,就拿著電話走了出去。她一出去,我就顯得形單影隻。老朱正對著他選中的那個女孩子,苦口婆心的進行思想道德教育,一邊教育,一邊摸人家的手,揩人家的油;我又看了看徐豬頭,他早沒了正人君子的形狀,把那個S型的女孩子摟在懷裡,非要喝交杯。這個場景讓我有些恍惚,開始不無擔憂的想,媽的,我到他們這個年紀,是不是也這個樣子?

  徐豬頭喝完了交杯,大著嗓子,聲音裡充滿著臆想得逞後的快感:"小張,點歌,點歌。"我擺著手,客氣的說:"領導先來,領導先來。"然後繼續鼓動,裝出一副秘書樣,說:"來,歡迎徐主任獻唱,呱唧呱唧。"

  徐豬頭在掌聲之中,清了清嗓子,拿起麥。老大的背投液晶顯示出了歌名,差點雷暈我。那首歌是童安格唱的,歌名相當猥褻,叫《把根留住》。

  我強忍上去揍挺那個豬頭的衝動,硬是聽完了他的獻醜,然後又強忍著噁心,大喝起采來。曉曉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徐豬頭興致不減,一把拉過她,說是要合唱。曉曉看著我,像是詢問。我連忙說:"徐主任盛情邀請,可不能失了面子。"

  他們合唱的是《鐵血丹心》,曉曉很不錯,一開腔就知道是個高手,和甄妮幾乎沒什麼差別;豬頭就不行了,公鴨嗓子咧咧半天,我一句都沒聽明白,不普不粵,實在噁心。我感覺心臟都有些受不了,朝著老朱看去。他一副皺眉苦挨的模樣,我不無擔憂的想,那豬頭不會整出人命吧,老朱的年紀可不輕,千萬別被搞出心臟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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