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再純真的年代(29)_花不是花

二十九

　　蘇君不再踢我了，我站了起來，感覺像是岔了氣，呼吸不暢，肚子很疼。我感到臉上有一股熱流，伸手抹了一把，才知道出血了，應該是他那一拳所造成的效果。我有些無奈，剛才還把李方的眉骨打破，現在自己就遭受到報應，因果果然絲毫不爽。

　　陳小芸意外的靠了過來，她緊張的問我："怎麼出血了，怎麼出血了。"我一陣溫暖，朝她笑了笑，說沒事。陳小芸的眼淚卻氾濫了出來，跟斷了線似的，一滴一滴的打在我的那滿是血的手掌上。她的淚珠馬上被鮮血給浸染了，那種種淡淡紅的淚滴，看起來淒美絕倫。我說："傻瓜，哭什麼，你看你的眼淚到了我的手上，變的很好看呢。"陳小芸破涕為笑，輕打了我一拳："還沒正經，都被打成這樣了。"

　　我說，跟我回家吧，我錯了。陳小芸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我，說，憑什麼？就憑你錯了？我覺得這句話是應該是個陷阱，就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陳小芸眼裡微微有些失望，蘇君過來拉了她一下，說："小芸，我們回學校吧。"陳小芸掙開了他，用手指著我，對著四眼田雞說："蘇君，你給我記住，這個男人，除了我，誰都沒資格揍他。"

　　蘇君愣了好大一會，然後苦笑了一下，打了輛車走了。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一臉諂媚的對著陳小芸說，媳婦，回家吧。哪知陳小芸依舊不答應，轉頭要走。我上去抓著她手，她卻用另外一隻手扇了我一巴掌："把你那髒手拿開。"

　　她變化的太快，忽冷忽熱，讓我愣住了，只能看著她離我越來越遠。李方急了，催著我："快說你愛他，快說。"我覺得這不夠煽情，就對著陳曉芸的身影，大聲喊："陳小芸，別走，嫁給我。"

　　有很多人在我喊過之後，回過頭來，也包括陳小芸。李方在一旁，推了我一把："你瘋了吧。"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掏出一個戒指，透支了李方三萬塊所得回的戒指，向愣在遠處的陳小芸搖著說："我要你嫁給你我。"

　　第二十二章

　　（一）

　　陳小芸以極快的速度朝我跑了過來，剛跑了一半卻一跤摔了下去。我嚇了一跳，不敢在繼續搖著戒指，顯擺著煽情，趕緊過去扶她。這是大夏天，陳小芸穿的是裙子，左腿的膝蓋磕破了，血肉模糊。

　　我有些心疼，輕聲的問她疼嗎？她不說話，眼淚卻流出來，在她那張本就刻著淚痕的小臉上，緩緩流淌。我繼續說："傻丫頭，這下磕壞了吧，以後千萬別亂跑了。"陳小芸用手抹了抹眼淚，抽了下鼻子，對我說："你剛說的是真的嗎？"

　　我想逗逗她，就說："我剛說什麼啦，我不記得啊。"誰知道我話音剛落，她那剛要晴天的臉蛋，瞬間就烏雲密佈。我趕緊改口："當然是真的，當然是真的。"陳小芸終於笑了，她那種帶著淚的笑臉，宛若過了細雨的海棠，又如沾了晨露的青葉，那樣的清麗脫俗。我有些著迷，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陳小芸臉頰上馬上飛來兩朵紅霞，她用拳頭輕輕打了我一下："討厭，好多人看著呢。"

　　我環顧了一下，卻有不少老少爺們圍觀，這太讓我尷尬。輕聲說："走，回家繼續親熱。"陳小芸咯咯笑著，卻把我當成一個孩子一般，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拉著她就要走，她卻沒動腳，非讓我再重複一遍，聲稱自己剛才沒有聽清。我有些無奈，對著她說，我的姑奶奶，這麼多人哪。

　　陳小芸卻反問我："剛才怎麼就喊了？"我心下一橫，說一遍是丟人，說兩邊是丟人，說三遍橫豎不也是個丟人嘛。馬上就一本正經的對著她說："陳小芸，你能嫁給我嗎？"陳小芸搖了搖頭，說不行，沒有肢體語言。我只好又單膝跪地，把戒指捧在手上："陳小芸小姐，請你嫁給我。"

　　陳小芸又說不行，說我語氣不夠真誠，像是被逼的。我心想，本來就是被你逼的，你要是老老實實跟我回家，孫子才會丟這麼大的臉，跟你在大街上玩煽情。我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清了嗓子，大聲說，陳小芸，跪在地下的這個男人想要你嫁給他，想預訂你剩下的大半輩子，想讓你給他生孩子，不多生，只要一個，你願意嗎？

　　不知道我是說給陳小芸聽的，還是說給圍觀的人聽的。說完之後，陳小芸沒有反應，圍觀的人卻哄笑一片。我見她沒有說話，就繼續問，願意嗎？陳小芸紅著個臉，朝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立刻站了起來，將陳小芸一把抱起，對著哄笑的人民群眾說："大爺大媽，叔叔阿姨，兄弟姐妹們，我有老婆啦，謝謝捧場。"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好，圍觀的人立馬也跟著呼起好來，掌聲呱唧呱唧，此起彼伏。我覺得很熱鬧，覺得很浪漫，可是終究不是那麼完滿，因為他們的喝彩，讓我覺得，我方才好像是演了一出好戲。我真的是在演戲嗎？應該不會，如果真是在演戲，那陳小芸的臉上，為什麼會有我從沒見到過的滿足和幸福。

　　抱著陳小芸，和李方一起離開。李方居心不良的連連對著我說恭喜，非要拉我喝幾杯。我無奈的看了看陳小芸，她卻一臉的善解人意，說："去吧，我自己回家，車鑰匙給我。"我很意外她的善解人意，她卻笑著對我說："在你失去自由之前，讓你放肆一回，但12點之前必須回家。"我連聲說謝謝姑奶奶，囑咐她開車慢點，又看著她離我越來越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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