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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第十七章

  (一)

  數七是一個相當簡單的遊戲,先由第一個人說一個簡單的數字,然後大家照著一個方向,順時針或者逆時針,接著說出下個數字。若是遇到七的倍數或者帶七的數字,就要閉口不言,敲一下桌子,喊數的順序倒轉,遊戲繼續進行。可是這個遊戲會人為的變成複雜:大家都喝高了,想要再像往前那樣,快速接上,還真的不太容易。

  中分頭的酒量我十分清楚,啤酒兩瓶、白酒二兩,而且每每都是一喝就高。他一沾酒,臉就會變的通紅,若是喝得太多,就會大紅大紫,看起來相當喜慶。陳小芸坐在他下首,她反正是滴酒不沾,因而很難出錯,中分頭卻苦了,陳小芸喊六,他張口就喊出七,喊完便對著我們傻樂,樂完了就喝酒,不用人勸,那份爽快就連小黑也連連說佩服。

  他的男朋友大熊,看似男人味十足,我以為他不是個酒缸,也最起碼能算的上酒桶,誰知道那傢伙是個銀樣蠟槍頭,在李方的幾次別有用心的苦勸之下,仰著脖子幹了幾杯,就撲通一聲醉倒在了地上,而且還賤兮兮的,誰叫都不會給一點反應。

  大熊倒了之後,我感覺很舒服。這個桌子上坐著的,終於沒了外人。小黑和李方鬥了半天的酒量,居然假惺惺的開始英雄相惜。兩人相互摟攬,大歎著知己。眼鏡在一旁添油加醋,慫恿著問他們,要不要到前臺跟開個房間,以方便進行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中分頭忽的站來了起來,對著眼鏡就吼:"怎麼見不得人啦,誰說見不得人啦?"

  小黑不再理自己的新相好,對著中分頭就扔了一根筷子,讓他別咋呼。中分頭悶聲悶氣的坐下,用眼神侵略著眼鏡。眼鏡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轉頭又和陳小芸說話,說他數七都玩膩了,要找個新遊戲。小黑和李方劃起了拳,最噁心的那種,他們握著手大吼著說:"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

  眼鏡看了看我,我說我們三個玩,真心話大冒險,誰撒謊誰他媽孫子,不就願意做動作就開瓶瀘州老窖幹了。兩位江湖人士,不再挨刀了,都腆著張臭臉湊來過來,說他們也要玩。

  我們猜起石頭剪子布,第一局是陳小芸贏了。這小妮子興奮的不得了,把我們幾個全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好整以暇的問我:"張立,你愛不愛我。"我眼睛都不眨,對著她就說當然。陳小芸說:"那請你對著我說一遍我愛你。"

  我不肯答應,告訴她說每個人只能問一個問題或者提一個要求。她嘟著嘴不依,非要我當著她的面說。眼鏡說她耍賴,並拿出一杯酒,要陳小芸幹了。陳小芸接了過去,對著大家說:"我幹了,你們就讓他說嗎?"

  那三個孫子,都幸災樂禍的點著頭,說幹了就讓我說。我說放屁,然後趕緊搶了她的酒,一口喝了。李方那孫子比較有人性,他對陳小芸說:"立子不讓你喝酒,怕傷你身體,這比說一遍我愛你,都要實在。"陳小芸終於高興了,那個時候我覺得她就像個好哄得孩子,一句好聽的話,就能讓她陰霾盡去,重展笑顏。而我呢,卻狠毒的,連自己都覺得可恥。可是,我真的就矯情不出,那一句"我愛你"。

  中分頭贏了第二局,他像是早就準備好一樣,找到眼鏡,對著他說:"你去和地下那個醉漢來個濕吻。"眼鏡急了,紅著臉說:"我草你大爺。"我們都推搡著他,讓他別磨嘰,趕緊去,不去就把那瓶瀘州老窖幹了。

  眼鏡不由分說,拿起那瓶瀘州老窖就幹了。我們都傻眼了,看著他的作死行為。眼鏡喝完了,抹了抹嘴,對著中分頭說:"我就幹不來,那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完便一溜煙跑了出去,陳小芸問他幹嘛去了,小黑說還能幹嘛,去廁所吐酒唄。陳小芸說那好,我們繼續玩。

  第三局是李方贏了,我感到後背冒出一股冷汗。這孫子從小到大都不可理喻,他的噁心想法從來都與眾不同,常常會為了滿足自己的要求,而全然不顧他人的感受。李方樂呵呵的問中分頭,要他講講自己和大熊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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