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一二二


  顛來倒去都是一個意思,她知道他在逗弄她,賭氣不和他說下去,只叮囑道:「你小心些。」

  他促狹的笑笑:「你很關心我嘛。」

  她臉色紅紅的扭過身子裝做去拿針線筐,不想讓他看見自己不好意思的模樣。

  他看著針線筐子,道:「我知道你如今也沒什麼事了,不如做做嫁衣,若是嫌棄自己手藝不好,就去繡坊定做。」

  她回頭瞪他一眼。

  他故意逗她:「別心疼銀子自己做,萬一做的不好看,穿在身上惹人笑話。別的地方摳門也就罷了,這嫁衣可別小氣,我知道你貪財,要不我先給你點銀子吧?」

  她放下筐子,氣哼哼道:「誰稀罕你的銀子!」竟敢取笑她,真是過分。

  他覺得她一顰一笑皆是可愛。湊近了她的臉頰,低聲道:「過幾天,你和七叔和我一起去上京吧。」

  「為何?」

  「上京離燕州近,你在那裡等我的消息,看我打的賭是贏是輸。」

  「這,萬一王爺和師父還有事交代我去做,我這樣貿然離開好象不太合適。」

  「沒事,師父已經答應從此不再讓你做什麼事。你只管隨我去就是了。」他擔心的正是這個事,所以想帶她離開東都。

  「可是你是去領兵打仗,我們跟去怎麼合適?」

  「你們自然是不和軍隊一起,我在七勢門找幾個高手護送你們。」

  「我在這裡等你的消息不成嗎?為何一定要我去上京?」

  「丫頭,不要問太多,只管聽話就是。」

  他這樣安排有三個原因。一是,裴雲曠如今已是東宮之主,皇上卻是燈枯油幹,隨時都有升天的可能,他雖然相信她,但萬一裴雲曠舍不下她,將她召進宮裡冊封了她,他就悔之晚矣。二來,他已經和裴雲曠商量好「剿匪」之後的部署,他很想帶她和七叔一起回到倉讕,親眼見他奪回自己的東西。三是,邵培雖然已經答應不再用她,她也算是自由之身了,不過依照她有恩必報的脾氣,萬一邵培又要吩咐她去做什麼,她必定不會拒絕。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將她放在視線之內比較好。燕州離上京很近,所以,他打算先讓她和七叔在上京等他,等他將臨江王之事平定,就帶她回倉讕。

  司恬並不知道他心裡的那些個想法,她覺得等在東都和等在上京沒什麼區別,所以覺得大老遠跑到上京去等他實在有點小題大做,傳出去,似乎顯得他兒女情長,公私不分。

  她低聲道:「我就在東都等你不成麼?你去平匪,我跟著去,傳出去不大好聽。」

  商雨佯作不悅:「又不是讓你隨軍,有什麼可讓別人議論的。人常說夫唱婦隨,怎麼我去燕州,你都不肯去上京離我近些?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我的生死,不想早些知道我的消息?你真是鐵石心腸,無情無義。」

  這罪名好大!他的義正言辭讓她聽的臉都有點白了,趕緊答應同去上京。他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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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司恬做了幾道菜,商雨也留在這裡沒有回府。燈下,商雨給七叔寫了封信,讓他立刻來東都會合。

  司恬不解道:「為何讓七叔也長途跋涉跑一趟?他年紀大了,來回奔波很是辛苦。」

  商雨笑著封了信,道:「你不知道吧,七叔才是七勢門的真正主人。」司恬驚呆了!

  商雨含笑道:「七叔可不是你眼裡看到的那位普通老人,這些年,七勢門的勢力風生水起,他的生意也遍佈大樑。他準備的這些財力人力,都是我回到倉瀾的資本。」

  司恬想了想,問道:「現在的倉瀾王不也是他的侄子嗎,為何他對你這樣愛惜,一心要幫你?」

  商雨道:「因為我的舅父老安慶王曾救過他.他自小就離開倉瀾到了大粱,舅父對他諸多關照。後來我母親嫁到倉瀾,兩人成了親戚,更是來往密切。之後母親慘死,我孤苦伶仃,他對我關愛有加視為親生,所以他自然是一心向著我。」

  司恬心裡閃過一個疑惑,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上回帶我去竹林七叔的住處,坐了片刻又拉我出來,是什麼用意?」

  商雨點點她的額頭笑道:「你這丫頭真是笨,我是想讓七叔瞧瞧你,看看我挑內人的眼光如何。」

  司恬立刻俏面飛紅,原來是這樣。

  商雨嘿嘿一笑,「七叔一見就喜歡,曾私下對我說,你這模樣易生男。」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司恬的臉色越發的緋紅,羞惱地踩了他一腳。他一把環住她的腰,笑道:「你_表面溫柔,其實也很潑辣。」

  她還想再潑辣些,卻被他制住了……她無可奈何地任他「欺負」了一番,心裡也認同了他的意思。既然已經錯過了入宮的時機,既然他已經將自己從七勢門朱雀變為他的內人,那麼以後就只掛念著他就好,那些宮闈朝堂之上的權謀統統遠去吧。

  七叔來得很快,翌日下午就到了,還帶了幾名壯年男子。這些人刀劍隨身,身形健碩,一看就是會武功之人。商雨和七叔在屋子裡足足談了一個時辰,司恬很奇怪兩人在商議什麼,但想到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去打聽,便去做飯了。

  入夜,商雨來到司恬的房中,她想仔細問問出征的細節,可他草草答了幾句,就吹滅了蠟燭。黑暗之中他抱住了她,吻如落雨霏霏,悉數灑在她的臉上、唇上。

  她慌張地推他,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夜靜如空山,咫尺之間,他的呼吸帶著侵略的味道,似乎想要將她吞噬。

  她覺得自己被捲入到狂風之中,身姿飄搖,被他抱到了床上,芙蓉軟帳落下,她的心提了起來,他要做什麼?他躺在床的外側,她正要擔心他動手動腳不老實,他卻背對著她睡了。這人,好奇怪。

  五月初,平匪增援大軍開拔,司恬和匕叔也進了上京,住到了郝府。司恬反應過來,「郝」應該是商雨倉瀾名字中的「昊」字,為掩人耳目,特意如此。

  商雨顧不上和兩人告別,隨著大軍馬不停蹄地往燕州而去。他這一走,司恬真正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甚至想自己賭輸也無妨,只要他平安回來。

  上京的春天一向很短,來得晚走得快,轉眼就是炎熱的夏天。皇上龍體堪憂,不宜長途跋涉,所以直到夏初也未從東都回來。上京的夏天少了京都的意味,倒比平時冷清了許多。

  商雨到燕州不久就傳來消息,臨江王反了!這話聽在司恬耳裡,無疑是雪上加霜。他走的時候只說是去增援臨江王剿匪,她並未怎麼操心,朝廷的正規軍隊去對付一些烏合之眾,她覺得勝券在握,怎麼也沒想到臨江王會謀反。剿匪和平叛到底是兩回事,後者自然兇險得多,對手又是臨江王。她算是徹底地陷入了無盡的擔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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