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
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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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笑眯眯道:「你放心,我不會退親的。」 她又羞又氣,原來他這人,做事如此雷厲風行,想起以前在蘭周山,他一向都是如此。 她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他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心裡癢癢的像是柳絲拂過一般,他上前一步,柔聲道:「司恬,我抱一抱你可成?」 她慌忙往旁邊一跳。他卻動作更快,伸手一攔,然後往懷裡一帶。她腳步不穩,恰好倒在了他的懷中。 她剛想掙扎,他就收緊了胳膊,低眉看著她笑:「司恬,我們如今是名正言順了,你跑什麼?」 她頓時一點脾氣也沒了,連反抗都覺得索然無味。他如今成了她的未婚夫君,抱著她,也的確是名正言順了。可是她心裡彆扭的想要發火:「商雨,你又欺負我。」 「那好,我讓你欺負我,可成?」他一副任她欺負的模樣,可惜她沒上當。她怎麼欺負他,說到底還是他又占了便宜。 她在他懷裡的掙扎,說實話,像是在扭動,她自己都覺得像是螞蟻撼大樹,很沒意思,還累! 她無奈的放棄了,道:「你快走吧。」 「今天是我們定親的日子,你還趕我走?」他的話語溫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風,吹拂在她的發梢上。。 她愣了,半天都適應不了已經和他定親的事實,總是覺得不太可信,她要等回到信州問過母親才行。 她低頭道:「你先回去,來日方長?」她發現他很難纏,來硬的顯然不是對手,糊弄他吧,他還很精明,不怎麼上當,於是只好含糊不清的推委。 他緩緩道:「來日方長太遙遠,每日都有朝夕,所以朝夕更需珍惜。」 他的眼眸暗沉幽深,逆著燈光,越發的深邃,似乎想看進她的心底。 她怔然於他的話,被深深觸動了心扉。他的朝夕,和她的朝夕,以後就要連在一起麼? 他輕輕拉起她的手,只握住了她的指尖,她略微一抽便能拿出來,但他的手指溫暖溫柔,他的神情也那樣的慎重,她仿佛被他定住了,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溫度,那種熟悉的讓人安心的感覺瞬間從指尖傳到心裡。 她靠在他懷裡有片刻的安寧和靜,他沒放過,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點。 他笑了笑,放開她,走了。 這和上回那個啃咬的親吻大不相同,溫柔的像是和風細雨,潤物無聲,她的臉色慢慢的泛起紅暈,像是一朵海棠悄然綻放。 她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又被他非禮了。 雪夜問梅 經歷了吳熔事件,商雨體會到感情只放在心裡並不行,若是一味的隱忍等待,最終等到的就是後悔。倉讕人的性情本就爽直俐落,他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自然是雷厲風行地付之行動。可司恬是個理智被動的人,他上一步她便退一步,他若是停步不前,兩人的關係便一直會停留在原地沒有改變,所以他也很無奈,只好「步步緊逼」,不給她後退的餘地,就算她誤會他霸道,不講道理也沒關係,他的策略是:先名正言順,再細水長流,後水滴石穿。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被打動。 接下來的幾日,他夜夜都來,守之以禮,持之以恆,但偶爾也會以行動來「證實」一下自己的身份,提醒她和他之間的關係。 這種「提醒」讓她深深地感到了力量的懸殊和男女之別。她自然是很不樂意,但她但凡露出一丁點委婉的委屈,他便抬出一個名正言順來「指責」她對未婚夫君冷漠刻薄,無情無義。 那有啊!她滿心委屈,無處可訴,因為男尊女卑如同天經地義,一個女子若是對丈夫不好,說到那裡都是理虧的事情。雖然他還沒登堂入室有正式的名分,但他已經想當然的提前把自己列為了正式,並想當然的想要享有一些福利待遇。 司恬無可奈何,這人死活也不會退親,看來成為她正式丈夫也是早晚的事了。但她心裡一早就將他當成哥哥般的看待,現在突然轉變成未婚夫君,心裡的那根筋扭不過來,總覺得心裡彆扭。和他說不上兩句話,就要臉熱。他要是再有什麼過分一點的表示,她就慌張。 她過的跟只小兔子似的,他像是只老虎,不過是肚子還沒覺得餓的老虎,只是逗一逗兔子,先不吃。 眼看就是月末,她肩頭的傷好了許多。她從蘇翩口中得知,裴雲曠二月初二便回信州,她暗暗高興,終於可以見到母親,也可以順便問問商雨所說的定親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哼,她可不饒他,他這幾日仗著自己的身份,「非禮」了她好幾次,想到那些畫面她就又羞又惱。 出了正月,依照慣例各地的王爺都會離京回到封地。所以,初一前夜,皇帝在宮裡賜宴算是給各位王爺餞行。 這夜的皇室家宴上,誰也沒有想到,太后會給裴雲曠賜婚! 事情太過突然,太后說出口之後,唯有皇帝事先知曉,唇角帶笑,所有的人都怔在當場,那一刻,宴席間幾乎鴉雀無聲。隨後,眾人醒悟過來,氣氛陡然活躍,一片或真或假的恭喜之聲如潮般湧向裴雲曠。 他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謝恩。他行的是跪禮,大理石的地面,一股冰涼的寒意透骨而入,誰都羡慕的這份天恩,他作為安慶王,的確驚喜!這驚喜一閃而過,他回位到自身的內心情感之上,卻冷靜的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大的歡喜。這就是他的宿命,他必須要先想他的身份,再考慮到他的個人。 這場賜婚讓人震驚錯愕,因為賜給他的這個女子,身份之高貴,地位之尊榮,大樑未婚女子無人能及。 她便是清平公主。 皇上一直沒有子嗣,太后覺得膝下寂寞,便將侄子的女兒慶平召到宮裡養在身邊解悶。慶平乖巧伶俐,深得太后的喜愛,皇上為討母后歡喜,便封她為清平公主。她及笄之後,慰恪侯和明南王曾先後向太后求親,都被拒絕,大家看出了太后的心思,她不捨得將慶平放出宮外,所以慶平異日必定是新君的妃嬪,甚至皇后。至此,再也無人向太后提親。轉眼慶平已經十九,卻仍舊待字閨中守在太后身邊。誰都看的出來,清平公主的婚事代表著一種政治訊息。 眼下,皇帝和太后將慶平許給裴雲曠,無疑是給了眾人一個信號,新君的人選看來已經在皇帝心裡有了定奪,裴雲曠所差的恐怕只是一個太子的封號了。 這一場懸在梁朝四年之久的儲君之選終於有了塵埃落定的意味。 宮宴散了,天空飄起了小雪。細如雨絲,輕如柳絮。這一夜的上京,很多人無法入眠,邵培是其中之一,他一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帶著齊揚易容來到王府。他拿著權杖徑直到了王府的書房外,上前敲了敲門,讓齊揚守侯在門外。 裴雲曠正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桌上溫了酒,他對著瓶裡的幾株梅花自斟自飲,兀自出神。夢寐以求的東西已是指日可待,他卻並沒有意想之中的狂喜,是因為自己一直很自信很有把握,還是因為得到的同時,必定要付出些什麼?他心裡像是缺了一小塊,窗開一隙,料峭的夜風徑直穿過那裡,涼涼的通透無比。他知道那裡缺了什麼,但現在卻不能去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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