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時(59)_是今

五十九

　　「沒事，你看著他，等他醒了，再喂一次解藥就好了。」

　　「那好吧。」司恬忐忑地回到院裡，真的很內疚。

　　商雨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不過呼吸有點急。她看著他，發現他的眉毛非常的濃黑，而且長。她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著他，再細看，還能看出他唇上淡淡的青色，她有點不好意思，目光錯開了。

　　夜晚很寂靜，他輕輕的呼吸聲仿佛在催眠，她有些想睡，卻強撐著，坐在他床前的一把太師椅上打瞌睡。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她正在「點頭」。他想笑，很想把手伸到她下頜處，如果她再點，下頜就落在他的手心裡了。可惜想法是美妙的，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只好輕咳了一聲。

　　她驚醒過來，趕緊問道：「大師兄，你好點沒有？蘇姐說再吃一次解藥就沒事了。」

　　「不太好。」他皺著眉頭，想讓她多關心一些。

　　果然，她很關切地端來一杯水，喂他吃了藥，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大師兄，你好點了嗎？」

　　要好，也沒這麼快吧？他打算加重一點她的內疚，「我胳膊很難受，動不了。」

　　她急忙放下杯子，道：「我給你揉一下。」她揉了兩把，似乎又覺得不合適，紅著臉放棄了。

　　「我的手指都麻痹了。」他繼續「謊報軍情」。

　　她慌道：「那怎麼辦？我去叫蘇姐過來。」

　　「不用了，你幫我扯幾下。」

　　她覺得很彆扭，但是她惹出的事應該負責不是麼？於是也顧不上羞澀，拿起他的手，挨個將他的手指扯了一遍。心想，這法子能管用麼？

　　他覺得很受用，她的手指綿軟、肌膚細膩，挨著他的肌膚，舒服到不想分開。

　　她又問：「大師兄，你好點了嗎？」

　　「還沒好。」

　　她有點犯愁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好。

　　他不急，很享受她的擔憂和關注。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仔細又認真，快要看得目不轉睛。他覺得這樣甚好。

　　翌日下午，邵培將司恬和林西燕單獨叫到修廬。一夜間，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從容清雅，仿佛昨日的那樁「意外」不曾有過。只是屋子裡少了一盞宮燈，那盆景也被移到了窗臺之上。兩人見到他，心裡都有些忐忑，雖然下毒是他吩咐的，可是真的這麼做了，心裡到底還是覺得惴惴不安，不知道他用意何在。

　　他對昨日之事提也未提，只從桌子上拿起幾張銀票，分別遞給兩人。

　　司恬接過銀票，手指情不自禁地有些抖，仿佛這一切不是真的。她並非貪財之人，窮困了一年多，也已習慣了節儉拮据的生活。驟然出現這麼一大筆財富讓她有點無措，雖然她已經期盼了很久。她心心念念想有錢了買一座小庭院，可以讓母親養老。如今終於可以實現這個心願了，母親不必再寄人籬下，她恨不得立刻就下山將母親從楊嬸家接出來。

　　林西燕同樣也是喜不自勝。有了這筆銀子，她也可以為父母報仇了。她自己武功不好，可這世上還有殺手這個職業，有了銀子，事情就好辦了。

　　邵培看著兩個女孩子一臉的喜色，淡然說道：「從今日起，你們就算是七勢門的朱雀，凡事要聽從我的安排。北疆有些不安定，今秋皇上要加恩科開武舉。西燕，你和齊揚陪同商雨去東都應試，諸事要聽從商雨的安排。」

　　林西燕抿唇點頭。幾個月來，她此刻的神色是最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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