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我的大學不戀愛 | 上頁 下頁 |
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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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對高老頭說,等你到北京上學了,就想辦法找到白玲玲吧,那天那個叫阿嬌的女人在電話裡什麼都對我說了,不是白玲玲害死我哥的,她跟我哥的死沒有任何的關係。但願的那麼一天,你也能牽著她的手來這裡,看看我哥。 高老頭沒說話,一直沒說話。甚至在吃飯的時候,他也一直把頭低著。 由於開始坐車的時候三個人都稀裡糊塗地坐反了方向,耽誤了半個多小時,等趕到醫院,已經是下午三點。鄭敬南拉我和高老頭在病房門口說了下午專家要找我們瞭解情況的事,信海欣則急不可耐地先跑了進去。她抱住正安靜地把玩著那副毛線手套的盛可以,毫無前奏地失聲痛哭。她說可以,你怎麼就這樣了?我才離開幾個月,你怎麼就這樣了?盛可以卻好像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聽見,只是傻乎乎的任由信海欣抱著,手裡依然拿著那副手套,晃過來晃過去。但是,當我走進去的時候,她卻突然觸電般地警覺起來,在短短的瞬間時,作出了一系列誇張的表情,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爾後又猛地把信海欣推開,鞋都沒穿直接坐床上跳下來,把我緊緊擁住。 「蔡小財,你來了!你怎麼現在才來。」 這次她沒有哭,而是很開心地笑著,拉著我坐到床上,又要給我戴手套,然後抓住我的胳膊,讓我用戴上手套的手抱她。抱住足足有五六分鐘,她才把我鬆開,開始捧著我的臉左看右看起來。這個時候,她的笑容是真實而放肆的,像開在陽光下的花朵,每一瓣都讓人心生憐惜。 我陪盛可以說話,陪她跟那兩隻手套玩耍,鄭敬南帶著他們兩個先去了專家辦公室。可能過了差不多有一個時,他們三個才回來。鄭敬南對我說,現在讓他們倆在這裡陪她吧,我帶你過去。我要起身,盛可以死死地拉住我,不讓我動,還把臉也貼了過來。我拍著她的後背,說你乖哦,我出去有點事,很快就回來。你要是累了,就躺著休息一會。原以為她會糾纏,沒想我剛把話說完,就看見她乖順地點點頭,然後又乖順地把我鬆開,自己則像只小貓似的綣著身子躺了下去。 走進那間顯得有些局促的小辦公室,我和鄭敬南在那張長條椅子上坐下來。對面大概就是從北京請過來的那兩位知名專家,一男一女,男的穿著便裝,頭頂已是一片荒涼,沒了半根頭髮;女的可能算是這家醫院的編外人員,穿了白大卦。 白大卦說:「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叫蔡小財的男孩子的弟弟,是吧?」 我說:「是的,我就是。」 禿頂說:「我們已經仔細詢問過這個醫院的負責醫生,基本瞭解了患者的病情。之前我們查了國內外數百宗相同或者類似的病例,患者這個病應該是長期的精神壓迫所致。」 白大卦說:「按照我們目前的分析和診斷,導致患者精神失常的原因,可能就是你們所提供的兩個激發點。一是她欠學校一大筆學費,這對她來說是種很大的壓力,而這種壓力隨著畢業的臨近,會變得越來越大,直至難於承受。當然,就一般情況來說,這種壓力不足以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我們把主要病因定在了第二個點,就是他事先跟我們說起過的,患者莫名其妙地愛上了你死去的哥哥。說是莫明其妙,其實只是常人的看法而已。在精神病患者中,此類病例並不少見。你看你現在能不能再仔細跟我們說說你所知道的她對你哥的死所表現出來的一些反常言行。」 我於是把我所記得的一切嘰哩呱啦地說了出來,包括盛可以在白玲玲面前失態,然後回到寢室又扇自己耳光,還在就是在此之後就變得神神秘秘起來。兩位專家覺得還不夠,我乾脆就從我哥的死說起,把整個事情都重複了一遍。 我說:「她在我哥死之前,其實對我哥並不瞭解,他們只是很普通的網友。但後來她聽到了很多與我哥有關的事情。」 禿頂說:「這就對了,我們分析,她之所以會喜歡上你死去的哥哥,原因正是你剛才所說的那種轉變。她亂用了你哥匯給她的錢,這讓她在知道你哥的真實情況之後產生一種強烈的內疚心理。還有就是,後來她所聽到的,幾乎都是一些證明你哥有多好的談論和故事。兩股心理上的力量匯合在一起,已經足以讓她對你的哥哥產生好感,並且越陷越深。」 白大卦說:「像她這種情況,在精神失常之前,肯定存在嚴重的自殺傾向。她會迷上某種特定的死亡氣息,比如你們所說的,她經常會一個人呆在你們學校那個流行了很多鬼故事的九教。還有,你剛才不是說她有次說她很想死嗎?你哥已經不在人世,她當然不可能在見到你哥,再說她對你哥並沒有具體的印象,所以只能靠反復的幻想來維持,這對一個人精神的摧殘是相當可怕的。她為了讓那些幻想顯得更真實,會不可理喻地逼迫自己進入一種混沌狀態。直接點說,她所感覺到的死亡氣息越強烈,幻想中就會跟你死去的哥哥靠得更近……」 我說:「我不要聽這些了,我只想你們告訴我,她還會不會好起來,什麼時候會好起來。」 禿頂說:「精神病患者的恢復率本來就不高,像她這種情況,幾率還要小很多。我們查到了來自美國、日本以及歐洲一些國家的兩百多宗備案病例,最後完全恢復的,只有一個。」 我和鄭敬南都急了,異口同聲道:「你們一定有辦法把她治好的!!」 白大卦說:「小鄭跟我們說起過,他說患者到目前為止,惟一能認出來的人就是你,雖然只一次算是真正認出你來,其他時候都把你當了你哥,但這仍然讓我們看到了一線希望。要治癒精神病患者,往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找到她跟現實生活的連接口。要讓這線希望得以保留,可能要你長時間全力配合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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