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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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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們聊得特別激動,都十二點了還不想睡。我已經沒有餓的感覺了,只覺得和歡歡、黃瓜比起來,我就像個吃棒棒糖的小孩子。我問瓷盆你敢不敢做那個,瓷盆說有什麼不敢,就是他媽的找不到物件。我說那機電系不是有個男生叫什麼白小廣的在追你嗎,就他不行啊,我看他挺猛的。瓷盆歎了一口氣說算了吧,就他長的那樣,我難過,讓他戴個面具又不真實。 我心裡有一種被蟲蛀空了的感覺。黃瓜還在繼續說她的第一次,很鬱悶,她沒有見到血。我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我想說我的第一次一定要交給江翔,但又覺得有什麼堵住了我說這句話。上次開同學會我沒去,老賈急吼吼地沖去,結果哪裡是開同學會,大家在農家樂擺了幾桌麻將,搓得嘩啦啦的。不會打麻將的就玩撲克——真心話大冒險。牛哥和幾個男生聯手出老千,輸了的女生被問得面紅耳赤。老賈說他那天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了班上的女生有一半都不是處的了,至少那天在場的是這樣。 海臀在外面拍門,那聲音驚咋咋的,她說你們還不睡覺,看看都幾點了,你們不睡別人還要睡呢,你們不睡就不要影響別人,把別人影響了人家還要說你們呢,你們在幹什麼還不睡啊?…… 瓷盆陪著笑對著門外說好好好,我們馬上閉嘴。然後低低地罵了一聲「死肥婆女唐僧」。 老灶火鍋 一個星期下來我瘦了5斤。早上我站在秤上咧著嘴對著瓷盆笑,瓷盆氣得要死,說賤人你給老子滾。我說你怎麼能這樣呢,這個星期我只喝牛奶,都要把嘴給撮爛了,你天天雞腿加大米飯,瘦得下來才叫怪。我說的是實話,現在我看到牛奶就想吐。瓷盆很不爽地把頭給別過去,我繼續看我的秤,笑得臉都要爛了。 我們班上有個叫代明的要去美國留學,這天他雄赳赳地走上講臺說晚上六點大家在校門口等著,我請大家去吃「老灶火鍋」。全班都歡騰了,範可威還激動地吼著「明明我愛你」。徐威扭過頭無不感歎地對我說,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美國人就是不一樣。我嗤笑了一聲,說你也去美國啊,做個不一樣的人。 晚上大家都來了,好像吃人家的不吃白不吃吃了還想吃一樣。浩浩蕩蕩的隊伍讓路邊的人以為青年志願者又要去學雷鋒了。徐威壓低聲音對我說他今天中午沒吃飯,就等著這頓呢。我說還好不是請你吃「銀杏」呢,要不你非要把這個星期給餓完。「銀杏」酒樓就在我們學校背後,一盤炒菠菜據說能賣688塊,後來被物價局給查了,調整了一下價格,聽說也和以前差不多,換湯不換藥。 我們學校也有個銀杏苑,不過是學生食堂,三塊錢就能撐個西瓜肚子出來。我們偶爾也虛偽一下,很欺騙自己地說今天中午去吃銀杏,味道還不錯,就是那炒菠菜淡了點,不過要照顧一下國際人士的胃口,忍忍吧。所謂國際人士,就是我們學校的外教有時候也在這個三塊錢的銀杏湊合著吃一頓。 老灶火鍋今天的人還不多,我以前晚上8點從這裡過的時候生意好得不得了。這裡的窗戶是落地窗,裡面人的吃相一眼就看盡了。有個人吃粉條站起來仰著頭吃,我看他那架勢都想站到凳子上去了。我和瓷盆每次去黃河商業城的時候都要從這裡過,看著裡面的人吃得熱火朝天,聞著火鍋香味,我們只能幻想一下。歡歡和她男朋友來吃過,很小心地吃也吃了七十多,付錢的時候歡歡心裡在滴血,回來給我們說那可是我半條裙子啊。後來兩個人就改坐公共汽車去吃川工的「墮落一條街」了,撐死也不過30塊錢。歡歡說我和小山一個月加起來才1000塊錢,這樣吃能吃幾天,還是川工最划算,味道也好。好像我們和老灶裡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像小時候看的《三毛流浪記》裡的一句話:一個窗戶隔開了兩個世界的人。 我們跟著代明上了二樓,服務員把兩張桌子拼了起來。代明說今天我們大家要盡興,不醉不歸,喝完了再去唱KTV!說得就像念繞口令一樣。然後就叫服務員點菜,還抬了六件啤酒過來。我一看那啤酒箱子堆得像碼頭的運貨箱一樣就怕了。我喝酒最不行,有一次瓷盆的高中同學來請客,我被強灌了三瓶,回寢室都爬不上床了,後來只好在瓷盆的下鋪睡,瓷盆想挨著我一起睡,我一腳就把她給揣下去了,摔得「嘭的」一聲。那天晚上瓷盆很鬱悶,只好爬到上鋪去睡。現在我一看到酒就心虛,怕再次對不起瓷盆。 老灶的味道確實比路邊那些串串的味道好,我夾了一朵黃花,膽戰心驚地扔了下去,心裡算計著黃花的卡路里。轉頭看了看瓷盆,她正在大嚼牛肉,嚼得滿嘴都是油。我就說瓷盆你吃點熱量小的行不行,我看著心裡悶得慌。瓷盆理都不理我,過了一會兒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掃興,減肥不在一頓兩頓。然後繼續吃她的牛肉。 代明跟人一個接一個地劃拳,男生劃輸了就自己幹一瓶,女生輸了就講一個葷段子,講不出來的就幹一瓶。代明走到滿嘴流油的瓷盆旁邊說,來來來,蔣露我來跟你來一拳。瓷盆說我不會劃,我只會兩隻小蜜蜂。代明心一橫說,小蜜蜂就小蜜蜂,橫豎也有蜜撒。兩個人還真來起了兩隻小蜜蜂。瓷盆的反應沒代明快,輸得哭喪著臉望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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