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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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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句話正打中子晟的心事。他的臉色變了變,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微微咬牙地說道:「不錯。能不能正位我倒並不在意,但是這件『嫁衣』,卻不能隨隨便便地給人。」 胡山一哂。心知其實能不能正位他也在意,但是這話就不必戳穿他了。於是又問:「那依王爺看,最想要這嫁衣的人,是誰?」 子晟考慮良久,遲疑著說:「照現在看,自然是栗王。」 「栗王或許有此心,但絕無此才具。」 「是。」子晟點頭:「何況今晚果真是個套,也不是栗王能布得出來的。」 「那,王爺心裡想的是誰?」 「蘭王。」子晟猶豫一陣,終於說出口,然而語氣十分遲緩,仿佛心有所疑。 胡山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說:「王爺覺得,蘭王也想要這件『嫁衣』了?」 子晟木然地說:「這就是我不明白的。若說當初一點這心思也沒有,現在忽然又起了這個念,似乎實在是說不過去。但,今晚的事情,我總覺得……」說到這裡,便不往下說,慢慢搖一搖頭,神情困惑。 胡山聽了,默然一陣,忽然說了句:「其實王爺是『當局者迷』。」 「此話怎講?」 胡山微微含笑地提醒:「如果這個局真是蘭王布的,他意欲何為?」 「這……」子晟微微一怔,立刻恍然明白過來,神情也隨之一變:「難道他已然知道那孩子的事情……」 「應該不會。」胡山很有把握地說:「他若不追查,就不會知道,他若追查,王爺不會沒有消息。」 「唔、唔。」子晟點頭:「這話不錯。」 「但是他可能聽到什麼傳言。蘭王極聰明,很可能猜出幾分,但他委實沒有把握,所以他要設這個局,來試探試探王爺。」 子晟眼波一閃,沒有說話。 「在蘭王來說,王爺若有此事,必定就是那樁『心病』,這是極容易想到的事情。再說此事,成功自然好,就算被看穿,也不過一個荒唐玩笑而已。這,豈非正是蘭王行事做派?所以,王爺不動聲色,那就對了。」 子晟緩緩吸了口氣:「倘若他試探成功,他想怎樣?」 「這,就難說了。」胡山說:「不過蘭王未必是想怎樣。他是個講性情的人。依他的為人,或者,只不過想知道知道而已。」 子晟便不言語。沉思一陣,緩緩問道:「胡先生,當日那件事情,可有什麼紕漏?」 「可謂滴水不漏。」 「然則蘭王哪裡聽來的風聞?」 胡山一笑,反問一句:「王爺說呢?」 子晟其實是想到的,只是正在為難之處,不由無措地搓了搓手,重重地歎了口氣,說:「我正是不知該怎麼處置?」 這副煩惱的模樣雖然叫人同情,然而在胡山看來,其中的利害,子晟不是不清楚。所以眼前境地,多少有自尋麻煩的意思。於是淡然說道:「王爺,任憑事情做得再嚴密,真要有人追查,總也不免會出破綻。反過來說,不引人疑心,不叫人有心追查,這才是上策。所以王爺還該及早決斷,把禹禩公子送到可靠之處,才是長遠之計。」 「唉!」子晟忽然歎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只是……」 只是沒辦法對虞妃開口。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一個說不出口,一個不便說。僵了一會,子晟改口說道「那孩子,畢竟是我姬家血脈……再者他還小,不妨等兩年再說不遲。」 這話胡山倒是十分贊同,但贊同的理由不同:「既然已經進府,再等兩年也是一樣。只是王爺,這件事情,別人可以不提,天帝那裡,一定要有防備。」 「這,我早有打算。總之,不能讓他見到小禩就是。」 「如此就好。」 子晟沉默了一陣,輕喟著說:「撇開別的不提,那孩子實在是乖巧懂事。有的時候,我也是真想留他在我身邊……」 「那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子晟抬頭看著他,很關切地問:「什麼辦法?」 「辦法有兩個。第一個,王爺把實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天帝,賭一賭他是不是肯念祖孫之情。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多年,倘若天帝有一念之仁,那就萬事大吉。」 子晟想了想,說:「這,我也想過。終歸太險,不到走投無路,不能用。你且說第二是什麼?」 「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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