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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教育黑暗這話從初中就開始說了,但是有什麼辦法咧,我們都是學生,還能怎麼搞。我們不能改變它,只能去適應它了。」狄迪深有不滿,卻也只能發表無奈的觀點。

  陸謙見多識廣:「唉,網上有句很好很強大的話,聽過沒?」

  「什麼?」狄迪問。

  「生活就像一場強姦,如果無力反抗,那就閉上眼睛好好享受吧。」

  「……………………」

  「……………………」

  次日中午,狄母帶著兒子來到寢室,清空了床位。狄母火急火燎,無一廢話,來了便清,清了便走,生怕耽誤了自己兒子一點點做題時間,而狄迪一副視歸如死的神態更讓三個好哥們兒同情惋惜不已。對於像狄迪這樣從小漂泊於題海中的人,能見一見遼闊的大陸是何其難得,他們是何其渴望能和如此好朋友一起生活。但是因為考試,突破渴望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乖乖學習以免絕望了。老師們放話了:「你們現在好好學,多做題,長大以後想幹什麼幹什麼,玩的機會多的是。」老師這個職業實在太安逸,導致有些老師入世不多,所以說出這樣的話可以理解,看來大人們的世界,也等待著他們去冒險。謝天謝地們按老師說的做了,把自己做得考場上無敵;狄迪們沒有,至少他明白了生活不等於做題。從此陸謙寢室將無狄,狄迪也將在母親的逼迫下去變得無敵。

  迷途?未遠?覺昨是而今非。

  往之,不諫?來者也未必可追。

  「這樣好不適應啊,狄迪撤走幾天了,好像還越來越不適應。」陸謙感歎道。

  「我也是,我們都一起住了半個學期了,現在狄迪走了,就剩我們三個住了,一下子還不習慣,總覺得少了什麼。」夏天雨道。

  「唉,算了不管了,狄迪走都走了,總不可能再把他拉回來吧。」陸謙淡看離別。

  「嗯,我們無力反抗,只能慢慢享受了。」朱德鑫把至理名言銘記在心,現學現用。

  「不過狄迪走了也好,我們早上不用再搶位子刷牙洗臉了。」

  「哈哈,對,我們以後不用再遲到了,這是最關鍵的。」陸謙道。

  「其實主要是那個朱德鑫,人長得醜,動作也醜。每天定個鬼鬧鐘,把我們鬧醒了,他繼續睡。而且每次刷牙刷半天刷不完,搞得我們都沒有時間了。」夏天雨說話時尋望朱德鑫,發現朱德鑫正躺在床上對著自己怒笑。

  「咦?鑫爺,你怎麼這麼早就上床了?你別告訴我你因為狄迪走了傷心這麼久啊。」

  夏天雨趕忙解釋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鑫哥感情才細膩,你沒見他上次同時給三個女生寫信嗎,而且都是情意纏綿。所以他因為狄迪走了而傷心是有可能的。」

  除跟狄迪道別外,朱德鑫本中午第一次開口:「我哪能跟你比咧,那是我初中時候很好的女朋友好吧……」

  夏天雨暴笑搶說:「我靠,鑫哥初中就有女朋友了,還三個。哈哈。」

  朱德鑫嚴謹糾正道:「我初中朋友,是個女生,可以了吧。初中的時候每天下了晚自習,我們幾個人就一起飆車回家,那感覺超爽。到現在,跟我們玩的好的女生就她們三個了,而且好久不見了,蠻想她們,寫下信怎麼不行。唉,思想單純的人最好不要跟骯髒的人講話,我先睡覺了。」

  陸謙本想說「鑫哥你太有自知之明了,主動讓夏天雨不跟你講話」,但一想算了,還是幫助一下可憐的朱德鑫,於是道:「是的,夏天雨你別再挖苦鑫哥了,鑫哥跟她女朋友敘敘舊有什麼不行,重溫一下舊情,別人三年沒見了,三年啊,」陸謙「說」完,無視「學」和「逗」,準備直接開「唱」,不料夏天雨搶先一步:「三年之後,你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禽獸。啊不對不對——朋友。」夏天雨把最後兩個字回歸了正統,終於將說學逗唱四者集齊。夏天雨唱完後發現這段相聲不僅沒幫到朱德鑫反而有火上澆油之嫌。

  朱德鑫高舉「自己動口豐衣足食」的旗幟,面對夾攻不慌不忙,轉移眾矢之的,道:「你還說我,夏天雨你忘了你是每天是怎麼打電話的。哎呀,那個聲音哪,搞得小小的不讓我們聽見哪,好甜蜜呀……」朱德鑫高度遵守語文課上教的「總分總」的定式思維模式,概括完後馬上開始模仿細節。這讓夏天雨只得站在下麵傻笑。朱德鑫乘勝追擊:「雨哥你準備什麼時候帶小夏來……」

  夏天雨扔下手中的東西,速至朱德鑫床下,道:「你看我上去怎麼搞你。」發完號令後做好準備上攀的架勢。歷來戰爭皆是高地易守難攻,朱德鑫居高臨下,夏天雨找不到好的突襲時機,再加上自己身材並不高大,朱德鑫防守起來甚是輕鬆,最後戰爭以夏天雨的半途而退告終。

  狄迪的離去給三位室友帶來的傷感逐漸被即將進行的第一輪籃球淘汰賽帶來的緊張感所取代。這天下午上學路上,十三班先發五虎加上幾位忠實的球迷形成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開向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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