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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蘇步欽皺著眉看了眼身旁的冷淑雨,那種生氣時大咧咧的張揚也不是她尋常的模樣,「好端端,做什麼去學姚姑娘?」

  很快,他就認出了那種熟悉的感覺,確定冷淑雨是在刻意模仿姚蕩的姿態。他有些不悅,很想說,這是在醜化!

  「你不是就好這口嗎,我都已經放下身段來討你歡心了,你還想怎樣?」淑雨是真的被激怒了,只差沒指著蘇步欽的鼻子罵一句「不識好歹」。

  「你不必這樣……」沒人會放著原汁原味的正版不要,去退而求其次。

  「那你要我怎樣?」冷淑雨有一身傲氣和放不下的姿態,可是最近的蘇步欽讓她看見了些許非同一般的東西。她不去細想這種極力去爭取他的行為有多少愛的成分,總之,人不可能不為己。

  她的低聲下氣讓蘇步欽定睛望向她,「冷姑娘,我以為已經跟你爹把話講得很清楚了。」

  「心有所屬,不願娶我嗎?」淑雨不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的確和她爹達成了共識,甚至不管她怎麼鬧,她爹都毫不動搖。可就算如此又怎樣,她不甘願隨波逐流,「你心裡那個人是十三蕩嗎?所以最近才向姚家頻頻示好?」

  「這與你無關。」他冷著聲,不覺得有向任何人交代的必要。

  無關?當初急需她這塊跳板的時候,他怎麼不理直氣壯地說出這句話?早該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是她太自以為是。比起太子,這只兔子更難掌握。想著,淑雨不怒反笑,她清楚地知道不該和蘇步欽撕破臉,女人歇斯底里的樣子不會好看。

  「你不必像防賊似的防著我,我爹都已經在你身上孤注一擲了,就算天下人都與你為敵,我必須也必定會站在你身邊。」她放緩聲調,收斂氣勢,拿捏好分寸,女人該有的嬌滴滴配上小鳥依人的姿態,總不會太讓人討厭,「至於姚蕩,你別想了。你那點野心連我都看明白了,四爺會看不懂嗎?他會把自己最疼的妹妹許給一個居心叵測的男人?說不定若真把他逼急了,索性把姚蕩給了太子。」

  蘇步欽凝著眉頭,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陽穴,不願多做解釋,只想讓她閉嘴消失,圖個清淨。

  「話說回來,姚蕩和太子也挺配,算是不打不相識吧。我倒是覺得他們挺情投意合的……」

  「冷姑娘,你眼睛沒毛病吧?」哪只眼睛看出來他們情投意合的?!

  「就算我眼睛瞎了,都能感覺到。太子說是來探望你,可每天一進欽雲府就去找十三蕩;你的姚蕩就更好笑了,說什麼照顧你,每天就煮些菜,剩下的還不都是我在做,倒是有空陪太子胡鬧……」

  「你可以閉嘴了!很吵!」他突然褪去偽裝,爆出低吼,情緒遊走在失控邊緣。

  還以為她仍在為姚寅的事心情不好,又或是當真手腳比較慢大部分時間都在膳房裡消磨掉,所以才會連陪他說句話甚至見他一面的空隙都沒有。他沒有咄咄逼人,每天咽下她煮出來的那些東西就覺得心滿意足。但結果!她很閑,閑到可以天天陪別人!

  充斥在眼眶裡的是蔚藍天際,很寬很廣,像是觸手可及,又像是遙遠得讓人不敢奢想。這樣躺在屋頂看天空,總覺得很愜意,好像什麼煩心事兒都會消失殆盡。只是每次,她都拼命想睜大眼,又頻頻被陽光刺得淚腺鬆動。

  和緩的春風拂過,撩到她的額發,幾縷發尾時不時地劃過鼻尖,製造出的微癢感讓她不耐煩地揮手撥開擾人的髮絲。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她懶得動,反正最近的欽雲府就像市集般,常有陌生人走來走去。

  「哼!一對狗男女!」

  直到耳邊傳來太子憤憤不平的咒駡聲,她才好笑地轉過頭,看向屈膝坐在身邊的老虎頭,「怎麼了?」

  「你剛才就該跟我一塊兒去死兔子房門外偷聽,可惜啊,錯過了千載難逢的好戲。」他不屑地撇了撇唇,伸手把那頂帽子擺正,繼續道,「你猜,那個冷淑雨有多噁心。」

  「我怎麼知道。」姚蕩嘟起嘴,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就是不想聽不想看,更不想心煩,才假裝高尚地不願去偷聽。

  「也對,那種噁心你這輩子都模仿不來,怎麼可能猜到。我學給你聽……」說著,他側過身子,清了下喉,捏住喉結,故意裝出那種能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嬌細嗓音,「咳咳……就算天下人都與你為敵,我也會站在你身邊……哎喲,我那無所不能的父皇啊,趕緊的,趕緊讓雷公把這女人給劈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這話並不好笑,甚至讓姚蕩覺得心在抽痛,可是太子那樣子,卻還是成功把她逗笑了,「你、你你這是嫉妒吧。」

  「對啊,爺就是嫉妒。你說那只死兔子到底哪裡好,怎麼就能把冷淑雨迷成這樣?」說這話的時候,他眉頭深鎖,仿佛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

  姚蕩定了定神,也跟著坐起身,頗為詫異地看著他,「你喜歡淑雨?」

  在她的理解中,只有喜歡才會嫉妒。

  「怎麼可能?」很快,太子就用大呼小叫的方式讓姚蕩明白了一個道理,「你怎麼連這都不懂?對於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有些東西即便丟了也不可惜,但絕不能讓敵人撿去!那多沒面子。」

  「東西?」姚蕩自言自語地重複。她的確不懂,可現在有些明白了,女人對於男人來說只是東西?是他們用來向敵人炫耀自己勝利的道具?

  「算了,你智商太低,跟你說不清楚。爺只是覺得有些憋屈,不過怎麼也比你好。辛辛苦苦地把死兔子照顧好,又怎樣?他懂感恩嗎?人家忙著跟冷淑雨山盟海誓呢!你就是個傻蛋,替他人作嫁衣的傻蛋!」

  「你才智商低!你才傻蛋!他們還說了什麼?」罵不還嘴,不是姚蕩的個性,她抬起手,自然地沖著太子的後腦拍下去,也不管這種打罵是否違了君臣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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