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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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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輪到她受了驚,瞠目結舌只擠出一個象徵錯愕的單音。 父皇?那是皇子對聖上的稱謂。所以,眼前這個看似軟弱無能好說話、溫吞中庸好蹂躪的玉兔兒,其實深藏不露是當今皇子?沒理由啊,最高學府裡大多是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小姐,還有不少皇子公主,理應都知道他的身份,有誰敢這樣欺負皇子,那是搞不好會被誅九族的罪吧。 思來想去,幾番掙扎,姚蕩只分析出了一個可能性,「你是八皇子公子欽?」 「呵,呵呵,許久沒人這麼喚我了,姚姑娘還是叫我蘇步欽或是死玉兔吧,那樣我會更習慣些。」他憨憨地伸手摸著自己的後腦,純然笑容染上眉梢。 姚蕩震了震,沉睡的母性光環在萌動,勉強算是同命相憐的情緒在滋生。她咬了咬唇,鄭重點頭,撲上前,全然不顧他閃躲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友愛擁抱,還附帶著用手掌輕拍他的背,以示安撫,「往後你不會再被欺負了,我罩你!」 「……」他不語,任由她像是逗弄嬰孩般蠻橫地將他擠在懷裡。怎麼罩?如同這般一直抱著嗎?會不會覺得勒得太緊了些?能否考慮換個姿勢相擁? 「放心,沒人敢與姚家為敵,也沒人敢跟我鬥,以後你就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拉肥的,一樣都少不了你!嗯嗯!」 一輛輛寶馬香車停在山腳下,陸續接走了各家的少爺小姐,喧鬧了一整天的最高學府歸於靜謐。濃重的暮靄之色覆蓋了學府前的孔廟,幾縷輕煙嫋繞在殿裡,忽地,一陣不太和諧的驚呼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保護您?姚家十三小姐說要保護您?爺,這笑話太冷了點吧。」 「我沒有說笑。」蘇步欽略微放慢腳步,轉頭,漂亮鳳眸認真瞪著身旁一驚一乍的侍童。 聞言,蘇又旦蹙起眉心,單從自家主子的神情中很難猜測出他的情緒,他斟酌了片刻,才收斂錯愕,反問道:「她憑什麼?」 「姚姑娘說,沒人敢與姚家為敵。」他揚起嘴角輕笑,一五一十地複述著姚蕩說過的話。 「得了吧,姚四爺今兒放話了,說是十三蕩往後不管闖了什麼禍,都與姚家無關。」主子不問世事,他這個做侍童的當然要第一時間掌握各種消息,尤其是那幾家望族,哪怕是稍有動靜他都能嗅到。 「咦?」蘇步欽眉梢動了動,輕軟的音調。 「生意人不是最重信譽了嗎?姚四爺不像是會出爾反爾的人。何況他撂下話就離開了琉陽,說是去各地巡視商鋪了。」想了想,又旦帶著幾分擔心,多了句提點,「爺,您還是離十三蕩遠些吧,太麻煩。照顧她的方法多了去了,再說,她那種性子,誰敢欺負她。」 「有多麻煩?」一則漫不經心的問題從蘇步欽的嘴縫裡飄出。 蘇又旦還當真尋思起來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多麻煩?這要怎麼衡量?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名聲臭到連街邊乞兒都不稀罕她的施捨;三天兩頭地打架滋事,前些日還聽說在賭坊輸了不認帳,最後還得姚四爺去贖人;據說還強搶人家小妾拉進府裡做丫鬟……諸如此類的事蹟,一整夜都說不完啊。 就在又旦糾結著該用什麼詞彙一言以蔽之時,有人替他來詮釋了。 「哎喲,兔八弟,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這般尖銳譏誚的語調,蘇步欽不用抬頭也能猜到來人是誰。他恭謹作揖,垂下眼眸不敢直視來人,唯唯諾諾地給出回應,「是啊,太子還沒回宮嗎?」 「呵,特地等你。」說著,太子舉步逼近他,卻被忽然躥出擋在蘇步欽面前的又旦硬生生地截住。太子不悅蹙眉,厲聲喝道:「死奴才,我們兄弟間說話,有你什麼事,給我死一邊去。」 居高臨下的命令並沒嚇退又旦,倒是蘇步欽抬了抬手,輕搭在他肩上,未發一言,卻輕易讓又旦乖順地退到了一旁。 這一幕落入太子眼中,愈發覺得憋氣,他說的話還不如蘇步欽有分量?斜瞪了又旦一眼後,他暗暗把這筆賬記了下來,矛頭又一次對準了蘇步欽,打算先把今天的賬清了,「你以為巴結了十三蕩就能把爺嚇住?爺會怕了她?!」 話落,他頭一偏,眼風掃過身後那群狗腿。 眾人迅速會意,領頭的是工部尚書家的公子,手落在了蘇步欽的衣襟上。 ——砰。 悶悶的聲響在孔廟的大殿裡回蕩。 蘇步欽只覺得身子被人甩了出去,眼前一黑,下意識地用手臂去撐,一陣皮被蹭掉的刺痛感自掌心傳來。 「知不知道她剛才跟爺說了什麼?她說你是她的人,警告爺往後再也不准碰你,是警告!」怕蘇步欽的理解能力不夠,太子特地把重點提了出來。邊說,他邊舉步,直至把蘇步欽逼到了牆角。 他抬腳踏在蘇步欽的肩邊,稍稍彎身,手肘輕撐著膝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面前狼狽的人,稍稍覺得暢快了些。 偏偏這只「死兔子」不懂看人臉色,盡挑些太子不愛聽的話說,「姚……姚姑娘她也只是被家裡人寵壞了,以為姚家無所不能,所以才那麼不知天高地厚,太子別同她一般計較。我經常陪你玩石頭剪子布就是了,太子還是別去找她麻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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