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晴(42)_戴帽子的魚

四十二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這不像你。"駱優之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別人總認為駱優之是找不出任何一個缺點的王子，卻沒有注意到他墨綠色的眼睛下常常會有狡黠的目光。不然歐澤煬不會在幼時就和駱優之結下不解之緣，只是因為駱優之喜歡用好看又詭異的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一次次表示他對奇怪的人特別有興趣。說起來，他的童年也是因為唯一的好友駱優之而變的不那麼寂寞。

　　"煬。你變了很多。"駱優之別有深意地猜測著他的沉默。

　　歐澤煬將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優之。別拿那副看好戲的樣子來研究我。"

　　"誰不知道我最喜歡研究好戲。"駱優之更生了興趣，摸著下巴，沉思著。"讓我猜猜，是不是為了一個人？"

　　玻璃杯被重重地放下，力度太大，一小塊玻璃渣飛出，劃傷歐澤煬的手，偏偏他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帶著暴風雨的前奏警告著駱優之。"優之，從小到大你都很愛多管閒事。你很煩！"

　　"可是很不幸，我已經管上癮了。而且煬的閒事我一定包攬到底。"駱優之舉起杯，笑笑，"Cheers！"

　　歐澤煬恨不得把眼前這張英俊的臉狠狠打上一頓，最終卻還是氣急敗壞地走開。

　　駱優之一個人在花園裡，抿一口紅酒："1988年的。"他看看桌子上的葡萄酒標籤，果真是1988年產，眼睛裡露出得逞的笑意，兀自說一句："看來我猜對了呢。煬。"

　　微風吹過，非洲菊的花香爭先恐後地顯示著自己驚人的美麗。駱優之再猜："快樂的堅強。是誰告訴那個笨蛋的。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對自己說--駱優之，好戲登場了呢！

　　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亮得照出人影，金線鑲嵌的樓梯盤旋消失在左上方，頭頂的水晶吊燈古典而莊重。人們忙忙碌碌，一碟一碟精巧的點心被規矩地擺放著，無時不在誘惑著人。

　　歐澤煬走進大廳，卻看見媽媽坐在第一級樓梯上，冷冷地看著傭人們佈置著舞會現場。他走過去，輕輕叫了一聲："媽。"

　　梅雲抬起頭，看著歐澤煬。歐澤煬讀得懂裡面的委屈和傷心。鄭正名的存在是對她最大的諷刺。但她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但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她緊緊抓住歐澤煬的手，逼他承諾。"煬。你一定要知道。為了我們仍然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你一定不能輸給鄭正名那小子。你才是歐澤家的人。他不配！"

　　歐澤煬為難地看著她，只是露出一抹微笑。

　　"伯母好。"神出鬼沒的駱優之不知從哪裡出來，突然就站到旁邊，裝出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的單純樣，微笑著，"今天的舞會很盛大呢。"

　　"還不是凱說要辦得最好，不能虧待姓鄭的那小子。"梅雲即便努力在裝鎮靜和優雅，言辭之間卻還是掩飾不了自己的心情，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誤，她借準備舞會而離去。

　　"你聽到了？"歐澤煬從來知道這個好友是什麼有趣的事情都會插一腳的性格。他不可能錯過任何一台好戲。

　　駱優之擠出很無奈地樣子。"耳朵長著，我也不想聽到。"開完玩笑，他正色道，"煬。你難道真的打算按伯母所說的做麼？"

　　"不會。"歐澤煬從大大的落地窗看到外面扶著爸爸正慢慢走過來的鄭正名，心裡有一點點針刺的痛，他的嘴角有盛開那麼悲傷的笑容，"我不會，我會盡我所能地去補償他。他是我弟弟。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對伯父是那個樣子呢？"

　　"我不能原諒他對媽媽和我的不負責任。"這才是歐澤煬為什麼一直和歐澤凱作對的原因。從小他可以看著別人的爸爸媽媽相愛甜蜜，自己的爸爸媽媽卻總像少了一種感覺，貌合神離。漸漸長大的時候他知道愛情這東西，爸爸媽媽是少了愛情，他曾經很認真地愛過趙微安，因為他想尋找到愛情，彌補自己這一生中最缺少的東西。但是他失敗了。如果愛情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話，他不會承受那麼久的孤獨和寂寞。

　　"煬。"駱優之的聲音溫柔起來，"我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舞會的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我們幫伯父去招呼來賓吧。"

　　歐澤煬點點頭。

　　4

　　梅雲點點頭。"是啊。兩個孩子可都是一樣的多才多藝。不如我們讓他們都表演一下，以感謝大家的到來好不好。"

　　"雲。"歐澤凱有些緊張地看著鄭正名，生怕他會感覺受到傷害，於是低聲勸阻梅雲。

　　但是梅雲卻是像沒聽到一樣，得意地看著鄭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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